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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你连血狼军旧部也做了安排?”她会不会管得太宽了,那是朝廷的事,她越俎代庖了。

  单九净仰起头,清澈的眼眸看着他,“知谨,朝廷的力量太薄弱了,即使倒了一个东方承,还有很多拿了俸禄不办事却搜括百姓油水的官员,西北那个活活被打死的监军便是一例。”那个监军是三皇子的党羽,拿不到好处便针对起留在西北的血狼军,想起留在西北的血狼军火种如今剩下不到一半,她心里那个恨是难以形容。

  她有的学生也惨遭不幸,他们还那么年幼,那年她离开时,他们还列队挥手送行……所以不够,永远不够,她还可以做得更好!

  “那你想做什么?”

  看到他眼中的宠溺,水波盈盈的眸子多了眷恋,“我想成立走北闯南的马队,帮我带回各地的货物。”

  “用那些老弱残兵?”他取笑。

  她两眼闪着光,“就算老弱残兵也能以一敌十……那当然不可能,但是遇到劫货的,缺腿的能赶车,少只胳臂的还能揄起大刀砍人,他们能做的事还是很多的。”

  当年返乡的血狼军并不如想像中过得好,有的被人骗光了银子;有的爹娘已死,家里兄弟分家各立门户;有的根本过不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有的更惨,有了银子便自认是大户,盖屋置地大肆挥霍,娶了貌美妻子却有了隔壁老王的种,卷了家产跟男人跑了。

  曾经是赫赫有名的马上英雄,令敌人闻风丧胆,可是卸下战甲后却一个个憨直得很,以为亲族故交如战场同袍一般能交付后背,待人以诚却换来别人的漠视和耻笑。

  她想让他们还有能够发挥力量的地方,重拾自己的尊严,能够快乐的生活。

  皇甫天绝好笑的以指轻点她鼻头,“想做什么就去做,本世子的夫人想飞,做夫君的陪你一起飞。”

  “知谨,你真好。”若非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定狠狠抱住他,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

  “不对你好对谁好,尽说傻话。”婚后的皇甫天绝多了柔情,好听话多得令人脸红,不像以前老是口是心非。

  “嗯!我也对你好,把你当牛马使唤。”她自个儿说完吃吃发笑,眼中闪着幸福小女人光采。

  黑眸一深,他嘴唇一勾,“夫人乐意,本世子自当奉陪,要准备小马鞭吗?让夫人驰骋时挥舞助兴。”他不介意被骑,真的。

  听出他的话中话,单九净一下子面颊飞红,嗔骂道:“正经点,不许调戏自家娘子,我脸皮薄。”

  “是,听夫人的。”床上除外。

  两人在铺子外打情骂俏,眼里只有彼此没有别人,浑然不觉一对身分尊贵的夫妻悄然走近。

  男子哀怨道:“我也听夫人的,可是夫人说去干活,我连半寸香肌都摸不着,实在好命苦。”看,别人都能一脸惬意的逛铺子,鹈蝶情深叫人好不羡慕,而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累,还不能亲亲抱抱自己喜欢的人,何苦来哉。

  听到熟悉的声音,眼角一抽的皇甫天绝缓缓地回过头,盛世美颜黑了一半。

  “皇……黄老爷、黄夫人,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请速速回府。”他咬字极重,意思再清楚不过,可是对有些听不懂人话的人等同于对牛弹琴。

  皇上抱怨,“清雅,你看看你弟弟,这话说得多无情,咱们才一来就要赶人,好像怕穷亲戚打秋风似,穷凶极恶想和咱们撇清关系。”

  “知谨没那意思,你多心了。”皇甫清雅柔声道。

  东方晴被废,皇甫清雅为后,大赦天下。

  掌管后宫事务的她,并未被繁杂的事务拖垮,她依然肤若凝脂,眼若秋水,妖孽的姊姊果然也是绝色,美若牡丹,娇艳贵气,年过三十仍面似少女,不施薄粉也嫩白光泽,一点也不觉年老色衰。

  “哼!你为他说话、你为他说话,你们是自己人,我是外人,我很伤心,快来哄我。”他要一网打尽,让他们都围着他,来个众星拱月。

  然而两姊弟没人理会这位犯了病的黄老爷,自顾自的聊聊家常,说说杂货铺子里面的稀罕物件。

  “啧喷啧!还真小,难怪叫小杂货铺。”不甘寂寞的皇上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

  “此小非彼小,请皇……黄老爷贵眼一瞧。”单九净指了指门外匾额。众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字呀!”

  晓者,是光明,也是清晨时分,一天的新开始,十分符合单九净想要为退役的血狼军找到新开始的心意。

  “看着不大,可里面别有洞天,够你们逛上一整天。”单九净颇为自豪的说着。

  “一整天?夸大不实可是欺……欺骗老爷我,老爷可是会记一笔。”知谨的媳妇也太会骗人了,荣王府他幼时来过几回,还没皇宫大呢!荣王是先帝的兄弟,一度问鼎帝位,可是只差临门一脚却被显王拉下来,两人争斗多年,惹得先帝厌烦,反而老实的先帝因未介入党争而被赞许,一匹黑马窜出登上帝位。荣王和显王两败俱伤,后人所剩不多,被先帝逐出京城,定居在云南、辽东一带,封号未除但今不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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