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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叶妍心里埋怨着,可是一见到不懂得拒绝人,被拉着四处走的李承泽,要不得的同情心又冒出来坏事,由于李家这次只宴请至亲好友,这些熟人闹起新郎官来更是肆无忌惮,眼见他的步伐已显虚浮,她不禁冲动的冲进人群中。

  “妍姊儿,你来啦!”李承泽见到这个圆脸小姑娘,心里莫名的开心,对她扬起大大的笑花。

  真要命,别对她笑成这样行吗?叶妍心头猛然一坪,身形瘦削、白发蓝瞳的他穿起大红喜袍竟意外的好看,让阅人无数的她也不禁有些失神,直到宾客又起哄要他敬酒,她连忙回神以媒婆身份为他挡酒。

  这边闹酒,那边吆喝,酒过三巡后,宾客的兴致渐渐退去,自个儿划起酒拳来,未再盯死新郎官,拚命灌他酒。

  松了一口气的叶妍这才不再憋着尿意,将已醉得一塌糊涂的李承泽交给李府下人,并叮嘱给他喝杯醒酒汤,免得误了千金春宵。

  其实她也有些微醺了,如厕时还差点一脚踩进茅坑,跌个满脸屎面,幸好她及时撑着墙,才没丢个大丑。

  一身清爽的走出,徐徐微风吹来,她清醒了许多,也较能走得平稳。

  不过今天她真喝多了,酒的后劲很强,既然喜宴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不需要她再出面收尾,她也该功成身退,告辞回家了。

  转个弯,一道黑影忽地从眼角闪过,她微微一怔,那个人不是不学无术的李家大少爷吗?他怎么不在前厅喝酒,溜到新房……

  咦!新房?!

  像是一桶冷水往身上一淋,叶妍倏地一惊,脸色微变,蹑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偷看,怪了,应该在新房陪着新嫁娘的丫鬟和喜娘去哪儿了,怎么独留新娘子一人在新房?

  “小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故做文雅的李承恩眼露淫光的掬起新娘子的白嫩小手,轻佻地抚弄着。

  “是相公吗?”突然听见调情般的陌生男声,姚霏霏吓了一跳,随即脸红心跳的垂下头,由着他戏弄。

  “不是你的相公就进不了新房吗?我可比那傻子强多了。”活色生香的美人儿,怎好配个破鼎呢!要他好生疼惜才是,于是他借故调离丫鬟和喜娘,制造两人独处机会。

  她一听,微惊,挣扎地想抽回手。“你是谁?太放肆了!”

  “放肆?”他低笑,一把扯下她的喜帕。“小娘子别心慌,我只是爱慕你已久的可怜人,望你施舍、垂怜。”

  “你……呃!喜欢我?”她小小窃喜了一下,略有虚荣心。李承恩在脂粉堆里吃得开,凭的不只是李府的财富而已,还有他讨喜的俊逸外表,以及舌紧莲花的口才,只要哄得姑娘家开心,人就往他怀里偎了。

  矫柔作态的姚霏霏抬头瞧见他的俊模样,那双媚眼就定住了,羞怯的红了双颊,浑然忘却自己已为人妻,应谨守妇道,不该与陌生男子相处一室。何况今晚还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新郎官随时会推门而入,要是见到屋里有男人,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势必背上不贞之名。

  可是这会儿她芳心暗动,顾不得避嫌,璨亮的眼只看得见眼前求爱的男子,小有贰心地想多留他一会。

  “是呀!打我在西岗镇上第一眼见到你就深深为你着迷,从此你的身影长驻我心里,时时刻刻凌迟着我。”呵……这些蠢话也只有女人才相信。他一得知有女人要嫁给李承泽那个傻子后,便去探听了这女人的底细,他绝不让突来的变数破坏他的计划。

  说起甜言蜜语如喝水一般流畅的李承恩故做哀伤,双手合握住纤柔小手便不肯放开,有意无意地搔着她掌心,勾起她内心的情欲。论起勾引女人的手段,他算是个中好手,在青楼厮混多年,还愁女人不手到擒来吗?

  “可是我已经成亲,恐怕要令你伤心了。”她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真令他痴迷,娇羞地欲拒还迎。

  十九岁的姚霏霏并非没见过世面的闺中女子,既然敢一个人上门找媒婆说亲,可见她胆量不小,不把世俗礼节放在眼里。

  她虽是清白之身,可之前在农田里帮忙,多少见过一些互有好感的年轻男女在田梗旁厮磨,对男女间的私密事并不陌生,她曾和娘舅家的小表哥有过几次差点擦枪走火的肌肤之亲。

  不过为了嫁入大户人家,她严守最后防线,绝不失身于人,要坐稳少奶奶的位置,贞操绝对要留着。

  “呵……成亲又算什么,你真甘心一辈子守着一个傻子,过着无趣的下半生?”他眸底一闪狠厉,阴冷如地底冬眠多时的毒蛇。那该死的李承泽真是走狗屎运,中了毒居然还毒不死他,只是醒来变成一个傻子。这一次他不会再那么幸运,绝不容他再逃过一劫!原来李承泽会突然变傻,全是李承恩一手主导,在表兄游镇德的怂恿下,他在茶水中下了蛊毒,想让李承泽一命归阴。

  谁知李承泽的命够硬,练过武的身子有一股阳刚气护住周身,因此阴毒入身只伤了五脏六腑,不过苗族的蛊虫并非一般的毒,无法运功强行逼出体外,它一旦喂入人血,便会附着在人的身体,不得其法是无法将之驱离。

  所以蛊毒仍造成若干影响,让他醒来之后心性大变,失去了平时的精明严峻,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口常开,对人和善亲切。

  她捂唇抽气。“夫君真的傻了吗?没有一个大夫可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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