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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小柱子公公是谁金百万并不知晓,一个服侍人的太监还能升天不成?他只是奇怪大皇子一听到“小柱子公公”的名字,为何骤地脸色发白,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金家主可能不晓得,小柱子公公是在御书房里侍候茶水的,皇上只喝他泡的茶,他在皇上心中是御前最宠爱的一条狗,谁敢打皇上的狗,皇上就摘了谁的脑袋,刘妃还曾因骂了他一句狗奴才而被罚禁足三个月。”

  “因为小柱子公公的告发,所以你才来探查,最后把我揪出来?”他这是自作自受,一听到出事了便匆忙出宫,没知会任何人,直接落入陷阱。

  “嗯,小柱子公公跪在皇上面前哭诉他大哥一家人死得多惨,大哥也断了一只手无法干活,皇上大怒,让我去考个功名好外放我彻查此事。”大皇子算是倒楣,自个儿撞上来。

  虎毒不食子,虽然皇上不喜刘妃所生的大皇子,但也没想过要他死,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想几年后太子能担事了,他便将成年的儿子封出去到各自的封地当藩王,接下来的事他再也不管了。

  皇上想除掉的只有刘相一人,刘相把持朝政太久了,门生众多,野心又大,此人不除,他没法安心将皇位传给太子,小狐狸对上老狐狸,必败无疑。

  “黑衣人是你的人?”除了谢漪竹,他想不到其他人。

  看着东方铮忿忿不平的眼神,谢漪平忍不住笑出声。“我也在其中,受了不轻的伤,不过你既然来了,顺便钓钓你也好,你这人向来疑心病重,稍微一点动静便认为有鬼。”

  “你下聘一事就是个局对吧!你先向我透露你那有一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让我怀疑那是夜闯矿区的人,于是我便趁县衙无人留守的时候想派人活捉,但他不见了,才有今日的事。”他做了一件傻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没有你的带路,我还真找不出那些铁的去处。”他一手放在木箱上,轻敲两下。

  东方铮和金家众人一看到他用手敲箱子,眼睛同时一眯,露出心惊又惶恐的神色。“谢痞子,我们认识多年,虽然不算是朋友,也喊过你几声表哥,你让我走,他们让你带走。”

  他指向金家人,有了他们就能咬下刘相一块肉,没必要赶尽杀绝。

  “这……”谢漪竹假意犹豫,他实际上并未一定要陷大皇子入罪,天家的事由天家自己去解决,他的目标本来就是金家人。

  “不行,我不同意,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搅局的人又来了。

  一道黑影如黑鹰盘空,迅速向木箱冲来,铿锵几声,略有火星溅起,几百口箱子的大锁落地,每个锁头都刚好只有一个平滑切口,可见下手之人武功之高。

  日出东方,云层散去,曙光射出,照在土黄色的地面,一双绣着金龙的云锦尖头靴踏在黄土上,身后跟着十八骑卫。

  “是你!”东方铮失神一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皇兄犯了滔天大罪就要受到律法的制裁,岂能因你是皇子就能无视祖先定下的规矩。”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头戴金冠的如玉少年大步走上前,将箱子一口口打开,旭日照在箱内之物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东方轩,你想怎么样,砍我脑袋还是让父皇圈禁我呢!少了我给你找麻烦,你这太子之位是否就坐得稳?”

  愤怒到极点的东方铮语带讽刺,暗指皇上不止他们两个皇子,三皇子早夭,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

  当今圣上共有十一个儿子,满十六岁的皇子虽然只有三个,可是再过个五、六年,又有好几个有能力一争,他们母妃娘家实力都不差,同样会对太子之位造成威胁。

  他是出头鸟,第一个被打压,在他之后又会是谁呢?太子自己没能力,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拉下那个位置。

  “盔甲、刀剑、弓箭、削铁如泥的匕首、钉入城墙好爬上墙头的铁爪……大皇兄,你想造反不成?”面对多次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东方轩毫不客气的给予最严厉的打击。

  “少给我冠罪名,我可不承认此事和我有关,本皇子是路过,搭了顺风车,至于箱子装了什么我毫不知情。”他双手一摆,推得干干净净,死猪不怕滚水烫,不痛不痒的态度。

  无耻,还能更无耻吗?居然把所有事都往他们头上推。被捉住的金家人个个怒目横视,却不敢出声。

  “大皇兄真把我当孩子看呀!都人赃倶获了,你还想睁眼说瞎话抵赖,这些人和你的关系禁不起往下査,难道你要我挖出更多的证据将你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不是不为,而是牵连甚广,一旦大刀阔斧的下狠手查办,朝廷有一半官员下马。

  刘相在朝中经营数十年,门生、下属、姻亲,盘根错节,真要数下来,京中的达官贵人大多和他关系匪浅,牵一发而动全身,牵连的人一多难免动摇国本。

  “你这是假公济私,铲除异己。”东方铮不服。

  东方轩下颚一抬,神情得意。“那又如何,技不如人就得认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刘相老了,老狗耍不出新把戏,真论起坑人的本事,谁比得上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京城第一纨裤?”

  东方轩这话是吹捧,也有几分拖人下水的意味。“咳咳!”

  意思是,我不做纨裤很久了,太子手下留情,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谢漪竹以咳声警告东方轩适可而止,他还要娶媳妇,以前那些比水沟遗臭的名声不提也罢。

  “谢痞子,你真要任他疯狗咬人的玩下去吗?”知道已无退路的东方铮只好朝谢漪竹下手,希望他看在薄得不能再薄的情面上放他一马。

  谢漪竹一摸鼻,神色为难。“我不押你回京,你自个儿回去向皇上请罪吧!”

  他两不得罪,这“两”指的是皇上和刘相,刘相藏得深,有他们尚未查到的党羽,虽说自己是外放官,玩个几年也会调回去,接下他应得的爵位,可凡事留一线,他不能为他的妻儿种下不必要的祸端。

  “表哥,你怎么能放过他,他这是造反,里应判死罪!”东方轩闻言急得跳脚,不肯放虎归山。

  谢漪竹目光一肃,冷言道:“造不造反不是由你来说,你只是太子,这事自有皇上论断。”

  太子和皇上还隔上一层,他不能仗着皇上宠爱踰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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