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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一听便了悟所指何人,除了那只不笨装笨的小兔子外不做第二人想。

  因此他开始满游轮找人,从她最常会窝的地方找起,一路找到医疗室外,熟得让他想杀兔拔毛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本来他还能饶恕她四处张扬嘴碰嘴一事,反正没人知道是他蹂躏幼蕊,一笑置之当没这回事地佯装不知,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看故事的人置身事外,他可以云淡风轻的给人忠告,解忧除惑的指点迷津,看到别人满怀笑容的离去,他会觉得人生不过两个字而已——惬意。

  可是身处故事当中,他发现要维持那份泰然并不容易,一个没注意就会被故事拖着走,失去平常的冷静而做出一般人都会有的反应。

  尤其是亲眼目睹她打算强吻船医的一幕,该有的理智似乎当机,他忍不住大吼的宣泄心底的无明火。

  “白小兔,我可不可请问你在干什么?”凯恩尽量心平气和的问,他自以为自己在笑。

  “我……我……呵呵……我找医生看病。”好可怕的眼神,他在瞪人耶!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生病了。”还会晓得怕,看来还有得救。

  “哎呀!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我的身体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哪能时时刻刻盯着我。”她故意咳两声表示她没有作假。

  原来是他盯得不够紧呀!让她有时间招摇生事。“你生什么病呀,小兔子,需不需要我推张床来让你躺着?”

  解剖床。

  “不用了,不用了,大胡子先生,一般小感冒罢了,吃吃药就好了。”真有张床让她躺下去,她还怕下不来呢!

  “药呢?”手一伸,他打算接过她的药袋。

  凯恩的警觉心并未因恼她而丧失,一踏进医疗室他便察觉有两道带着评估意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判断不出是善意或恶意之前,他不勉强她喊出他的名字。

  也许是他目前的处境让他多了一份防心,对任何在这敏感时机出现在身边的人都抱持怀疑态度,不轻易相信他们没有杀伤力。

  除了那只蠢兔子外,几乎所有人都在他防备的范围内,无法掉以轻心的必须小心隐藏自己。

  “药在……呃,船医那里,他还没开给我。”白小兔紧张的朝苏曼使使眼神,拜托他配合演出。

  怎么又是我,我看起来像慈眉善目的土地公吗?“是的,她的药单还在我手上。”

  —出口,他愣住了,不解几时他也会做善事,普渡众生,当起日行一善的童子军。

  不过随即他便不在意的笑笑,他当真在电脑上打入药名,若有其事的装装样子,当一天医生就要有一天医生的架式,反正也花不了他多少时间,还能趁机观察一下大胡子的言行举止。

  他对人真的很有兴趣,而且越神秘他兴致越高,巴不得全船上的人都站出来让他研究。

  “你是新来的船医?”凯恩的眼神不像看白小兔的柔和,似乎多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未发现的质问意味。

  “要多新才算新,好歹我也当了半个月的船医,早就发霉折旧了。”新手医生也算是一种历练,哪天写回忆录时还能添上这段。

  “我以前没看过你,你打哪来的?”他状似轻松地和苏曼聊天,实则打探他的底细。

  “我也没看过你呀!我是在纽约上船的,你呢?”他的谈吐让他好奇,他实在不像兔子妹妹口中的大厨师,感觉不对。

  脆脆脆……脆脆……脆脆脆……

  “我打瑞士来,跟你一样在纽约上船。”其实他是从台湾搭船到日本,搭乘日本油轮来到纽约港口。

  两人的交谈简短又精要,叫人完全听不出—丝友善,有点谍对谍的探询着彼此,没人愿意主动释出善意。

  戴着眼镜十分斯文的苏曼就是一副标准的东方人体型,身材修长带着书卷味,勾起的丹凤眼始终都像在笑,让人不自觉的信任他。

  而外形粗犷的凯恩则倾向健硕,因为一头一脸修也不修的红色杂毛,让他看起来非常有西方气息,结实的身材给人魁梧的感觉,热情而充满危险性。

  如果有人要给眼前这种怪异的气氛下一个标题,那就是——东西方大对决。

  “我们家小兔子烦你照顾了,她一向都不怎么听话。”把他的话当马耳东风。

  “我们家”这个词占有欲相当浓厚,意思是直接将归属权划分,旁人要动她之前得先问过他。

  “不会啦!小兔妹妹很乖,人见人爱非常可爱,谁都想摸她一下。”嘴碰嘴的大变态大概是他吧!

  脆脆脆……脆脆脆……脆脆……

  “摸她一下?”眼眯了眯,无形的气势隐隐散发。“最好不要,她很笨的,分不清人家是真心疼爱她或是性骚扰。”

  苏曼状似恍然大悟的弹弹手指。“噢!你指的是嘴碰嘴那件事呀!我正打算联合船上的主要干部缉凶,连这么单纯的兔妹妹都下得了手,这个丧心病狂的老色狼还真不是东西。”

  一箭命中红心,凯恩的脸色乍青乍红,看来十分精采。

  脆脆……脆脆脆……脆脆……

  “老色狼?!”她是这么形容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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