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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夏侯淳当场笑出声。“我不想当你敌人,你是誓死如归的神风特攻队,我要敢把魔手伸向你的钱袋,你八成会联合各方英雄捉我去填海。”

  他太了解钱在面前消失的心痛,视钱如命的他可是个中高手,绿色大钞一旦经过他手中,只有只进不出的下场,休想捞出一分一毫。

  他这金算盘可不是挂假昀,锱铢必较,每一块钱等于他一滴血,盘算再盘算得有如守财奴,不漏失一丝由身体分出的血肉。

  “哎呀!学长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好像我这做学妹的很无情,哪天你被人往海里一丢,肯定是你树敌太多,绝非我下的手。”她只会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天覆,让他不得安宁。

  瞧!她还是很善良的,舍不得伤害对她照顾有加的学长,允许他苟延残喘的继续爱慕她,不因死亡而结束一生苦恋。

  唉!真是罪过呀!她也不想生得如此艳丽无双,可天生丽质难自弃,她也只好背起上帝丢弃的十字架,为她的迷人风采担负起美丽原罪。

  搔首弄姿的张阿喜摆出最性感的姿势,艳唇微噘的似在索吻,媚眼一挑风情万种,越来越无法忍受自己的美为世人带来的危害。

  “尽管撇清吧!你的为人我可看得透彻,老在我眼前出现有何意图?总不会你突然发现你爱我入骨吧!”夏侯淳学她一贯说话的语气说道。

  她又捂嘴呵呵大笑,“夏侯学长真可爱,怎么会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想法?我干哪一行你不会不知道吧!”

  “丧葬业,怎样?”她笑得也未免太古怪了,眼睛直眨像抽筋。

  “那我不往死人多的地方去,你要我上哪拉生意,难道你想把‘龙门’这个大客户交给我?”多几场火并和厮杀,她的生意会好得令人眼红,道上的纷争总无停止的一天,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争执,你强我弱,是是非非,一言不合拳脚相向,坐收渔翁之利的他们只要等一方死了人就去收尸,那些大哥大姊的葬礼岂能不哀荣备至。

  每次龙门出手肃清不听话的小帮小派,哪一回不死十个八个,有时下手狠一点,一夜百条人命就这么玩完,他们丧葬业还不赚翻了。

  所以人要有远见,看准商机,死人越多越有赚头,巴着他这条大鱼准没错,他随便挥个两下,她一个月的开支就打平了。

  夏侯淳的眉角抽动了下。“胃口不要太大,吞下下去又吐不出来可是很难受,大白天的既无地震,又无洪水作乱,哪来的死人。”

  他要容忍她另类的谈话,因为她赚的是死人钱,三句不离本行,不能怪她嘴上缺德,天性使然再后天养成,被她咒死了是自己命短,怨不得人。

  “呵……呵呵……学长,‘殡仪馆’三个字你不会不认得,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写?”张阿喜故作优雅的轻笑,装可爱眨眨水滥大眼。

  刻着“殡仪馆”三个字的大理石横匾,镶框在大型建筑物的正门口,只稍抬头一瞧便跃入眼中,清晰明了的告诉过往路人,此处阴气甚重,勿近。

  “我是要到里面找线索,问问馆内的人员有没有发现可疑身影进出。”他硬拗成来查盗尸事件,死不承认是误打误撞走进市立殡仪馆。

  当然,他的表情是有点难看,有说不出的郁闷,几次落了下风,天敌一出,他果决明快的行事能力顿时减半。

  “一起走吗?”她撩撩耳际,刻意展露烫直的乌亮黑发。

  他考虑了一下,大步往前一迈,“没人陪你来吗?”

  夏侯淳的意思是她身后那一票把她当女神伺候的美男帅哥,又称狗腿部队。

  “有的要上课,有的事忙,有的被我派去敌方当间谍,我刚买了个新的钻石耳环心情很好,所以就出来走一走喽!”说实在的,少个人跟前跟后提东西还真不方便。

  一走进殡仪馆走道,阵阵寒风迎面而来,即使空调的冷气并不强,但里面的温度硬是低了许多,寒毛微栗的沾上些许雾气。

  人死后所聚集的场所难免阴气重些,活人鲜少走动自然少了体温,为了保持尸体不腐烂,越接近停尸间的位置,那股刺骨的冷意就越明显,叫人不敢停留太久。

  其实,在这时候,夏侯淳该去的地方是转角的员工休息室,但他却像有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以守护的姿态走到张阿喜身侧。

  人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有时会比较迟顿,自欺欺人的蒙上双眼说不动心,看不见已然悸动的心发出暗示的低吼。

  爱情要来的时候不会选择时间,或是人,它会悄然的串起两颗颤抖的红心,在他们以为它不在的空隙,迅速的趁隙而入。

  “间谍?”挺新鲜的用词。

  “春风葬仪社。”一提到敌人,她的牙咬得有点紧。

  莞尔一笑的夏侯淳扬起眉,“最近还有相亲?”

  春风一的老板恐怕被她判出局了,据他所知,她一向对看不到眼珠子的男人没好感,尤其是拥有一双狭长凤眼的人,不管那人有多帅,在她的说法都叫做阴险狡诈的老鼠眼,专干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拜你所赐,我做脸的时间多出很多,不过,张妈妈、柳小姐请你有空多去家里坐坐,她说丈母娘怎么可以不认识女婿,传出去会笑掉人家大牙。”

  呿!八字都没一撇呢!居然妄想多个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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