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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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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脸微红。“女孩子胖一点才好,太单薄了活像坟墓里挖出来的骨头,吓都吓死。” 唐迎晞并不胖,符合时下健康型的阳光女孩,骨肉匀称不生腻,减一分太瘦,多一分太肥,简直可称得上是黄金此例。 而关洁儿和她一比就稍嫌削瘦,不知是天生吃不胖或是刻意减肥,她的两颊看起来是凹陷的,胳臂瘦得见骨,整个人像风一吹便会飘走的柳枝。 老人家对待两人的差别待遇,聪明如关洁儿不会看不出来,其中的弦外之音分明指的是她,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得姑婆的缘。 因为她太瘦。 “听到没,骨头小姐……啊!失礼了,是关姊姊,吓死老人家的罪过你可担不起,还不快去狂吃特吃,把自己养胖点,男人一变心就像春天的虫,活不过一夏,你还要死赖活赖,让自己难堪吗?” 为什么,为什么付出真心的人总是会受伤? 为什么,为什么一份执着到最后竟是空? 为什么,为什么不悔守候换来的是无尽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在脑中旋转,争着发出问号,如针一般不断地扎着她,一下又一下,而她却回答不出来,也只想反问一句——为什么? 关洁儿的眼中并无神采,空洞得仿佛灵魂已经被抽干,她不懂原在眼前的幸福怎么会突然消失,童话似的美丽城堡一下子崩陷了。 好狼狈,她逃了,逃得好不凄楚,就怕听见那一句“我们分手吧”。 好可悲的她,好无助的她呀!七年的感情敌不过认识六天的女大学生,昔日的记忆都成了七彩泡沫,反映出她此时的凄凉。 她输了吗? 关洁儿不信的自问,她到底错在哪里?她全心全意爱着他,她没有错、没有错…… 不,她只是输给一时激情,她要挽回她的爱情,不论要等多久,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必须相信自己,勇往直前。 很想振作的关洁儿却浑身乏力,眼见家门就在眼前却没力气开门而入,背倚着门软了脚,止不住的泪水汩汩而流。 “洁儿,你怎么蹲在这里哭?” “我哪有哭……森尔学长?!” 耳边传来字正腔圆贵族式牛津英语,微怔的失意女抬起头看向来人。 “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是受了什么委屈,让你美丽的容颜如同沾满了春露的尼罗河莲花,惹人怜惜。” “森尔学长,你……你怎么来台湾了?”眨着迷蒙泪眼,她像迷路的小鹿瞅着眼前堪称美丽的男人。 他露齿一笑,“因为我想念我的小百合花,特地飘洋过海来看你。” 森尔·布是英国贵族,他拥有一头闪亮金发和迷人眼眸,欧洲人的白皙皮肤和挺俏的鹰勾鼻,笑起来一口白牙,好像世界也跟着微笑。 他是牛津大学哲学系讲师,拥有医学博士学位,同时也是高关洁儿七届的学长,他们认识在二〇〇〇千禧年的校友会上,他对她一见钟情,展开长达两年的追求。 但那时她已心有所属,对他虽有好感却未接受他的感情,两人一直维持似有若无的暧昧情愫。 后来她回国了,彼此的关系才渐行渐远,偶尔透过网路问候近况。 “森尔学长,你……”想起从前他对她的呵护关怀,关洁儿忍不住悲从中来,掩面轻泣。 “喔!宝贝,别哭,我会心疼的,到我的怀抱来,让我给你安慰。”真是的,是谁让娇艳的花儿哭泣?! “森尔学长。”她哭着投向他张开的臂膀,伏在他胸前低声呜咽。 “乖,我的小甜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会好好地爱你,帮你撑起一片天。”他迷人的小白兔。 把自己交给他? 三个小时后,关洁儿心乱如麻地睁大惊惶的眼,双臂似畏寒地紧抱自己的身子,不知该哭还是笑地望着失焦的前方,神色木然。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事,听着森尔温柔多情的嗓音抚慰受伤的心,她竟失神地跟着他走,来到最近的一间饭店。 浴室里传来爱尔兰古老民谣,意思是一个少女失去她的双眼,她把狼当做情人,和它生了三只小狼,而冬天一到,狼为裹腹吃掉少女充饥。 她想笑,却红了眼眶,此时的她不就是盲目的少女?为了一时的空虚而将自己献给野狼,现在他正高声欢呼,哼着甜美的丰收。 冷气开得太强了,她冷得拉起被单,裹住一丝不挂的身体,满室是欢爱过的气味,她和她不爱的男人上床了。 “宝贝,你冷了吗?我让你暖和起来。”洗过澡的森尔浑身散发清爽的肥皂味,他由她的身后抱住她。 一接触到泛着热气的皮肤,她微微一颤。“森尔学长,我……” “嘘!怎么还喊我学长,叫我森尔。”他爱怜地吻着她滑细的颈背,挑弄她的感官。 “森尔。”她轻轻一唤,心情却异常沉重。 “嗯!我的宝贝。”他终于得到她了,他的东方情人。森尔的眼中闪着炽热,以及对某物的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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