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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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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讽刺你多事。“别太兴奋,地很滑容易摔破头。”尤其是你的笨脑袋。 “我觉得好幸福,谁都不买账的丑婶儿居然忧心我会跌倒呐!”他一副快哭的模样。 他无药可救了,过分天真。“把水拧干,不要把鼻涕黏在我的身上。” “人家才没有呢!我又没受风寒。”他抽抽鼻子,把鼻液吞下肚。 “你没断奶吧?”个头高了她七寸还人家,没长毛的小蠢蛋。 何青听不懂地拧着衣物,表情十分可笑的思考着,“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娘。”追着她可没奶喝。 又在看她了。 褚姁霓很清楚视线的主人是谁,除了他之外,没人有这等闲工夫看个丑妇洗衣服,那一锅特殊风味的汤没泻死他吗?还是不敢下箸? 如果他能泻到虚脱而亡,她就用不着在两难中抉择,是天意如此,怨不得人,陈威是帮凶。 怪的是,一个丑妇的背影岂会吸引了他?还是他发现了破绽,否则为何看个没完? 她相信是后者,以她现在这般丑容是人见人怕,除了撵不走的小青子,大家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装作没看见,不可能对个中年伙妇起了兴趣。 “我认你当干娘好了。”他以为她的原意是这样。 她手滑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跌进木盆里,“你刚说什么?” “认你当干娘呀!以后我会比你的亲生儿子更加孝顺你。”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真是笨死了。 “你疯了。”褚姁霓找不出第二句话来。 年纪与她相仿的年轻男子认她当娘,是她装扮得太逼真还是一身娘味,让他口出惊人之语? 若她真点头才该死,十七岁的她是生不出一个十七岁大的儿子!然而她冰封的心湖因为他和另外那个人开始有了裂痕,这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有心。 “我觉得他的建议不错,你早年丧夫寡居至今,虽有子但等于无子侍奉,而他早年丧母,孺慕之心必能尽孝,你何不成全他也成全自己?”陈威走过来插口道。 多合适的一对母子,教人窝心。 “右副将,麻烦把衣架架好。”他是哪儿有麻烦就往哪儿凑,烦人。 嗄?她竟要堂堂的将领撑起衣架?“喔!好,要面光吗?” 天呀!他在说什么鬼话,干么她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还不敢反抗,乖乖地扶着衣竿子帮她晾衣服,他一定病得不轻。 她太有权威性,比将军还要有上位者的威严,一接触她严厉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听从她的话。 要不是晓得她的身世有多么悲惨,其当她是落难的千金小姐或是宫中的贵人呢!稍微一冷的口气就教人想遵从,服膺她所下的指令。 “太高了,你当我有七尺身长吗?”晾那么高她怎么收?拿梯子吗? 挑剔。“这样行了吧!”陈威调了调木栓降低高度。 “等我脚断了再说,你想害我重洗呀!”三尺能晾哪件衣服,她倒要瞧瞧。 是太低了点。陈威不好意思地调高一尺半。“四尺半可以吧?” “再高个半尺。”这些人真奇怪,没事尽围着她这丑妇绕,真有糖吃不成? 她看人奇怪,人看她同样怪奇,都非寻常人。 “干娘,这件脏了要重泡水吗?”何青不管她同不同意,先叫了再说。 褚姁霓差点朝他大骂,“我允许你叫我干娘了吗?” “反正你一定不会点头,我娘也是这性子,拗得很。”他娘怕他被人取笑有个丑娘亲,所以从来不许他在人前唤她娘。 “你说我拗?”她声音一冷地抛去致命的一视。 何青根本无痛无痒地自说自话,“这件衣服我认识耶!是汪老爹的。” “你……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她气得想揪他耳朵。 而她当真做了,此刻后悔不已。 “我娘也常揪着我耳朵说我心不在焉,我好想我娘。”何青两眼蓄满动容的波光。 “别看我,我不是你该死的娘。”喔!糟糕,她有了骂人的情绪。 她该是平静无波,冷眼置身于红尘中,不涉入的旁观生老病死,怎能随意地被人牵动尘心?她打算报完仇就回师父身边,陪她暮鼓晨钟地度过晚年。 然而笨得没主见的伙夫就教她失了冷静,日后的伪装还能继续下去吗? 或许她该想个办法出营去,换上另一张脸再潜入,伺机而动杀了单骁光的儿子,说不定她还能赶上师父亲熬的腊八粥。 “对呀!你是我活着的干娘,我分得很清楚。”娘的恶疣没她大。 也许她会是第一个被傻子逼得自杀的杀手。“右副将,你没穿过衣服吗?” “嗄?!”又关我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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