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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赵玉娘道:“我听是女子的叫声,颇为惊恐。”像是瞧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惊慌失措的放声大叫。

  苏轻怜安抚着众人,“总之不会有大事,要不然早找到家里来,求爹做主了。”除了凶杀案外,其它真的不算什么大案件。

  “说的也是,你爹是县太爷。”有冤自会鸣冤,无冤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在赵玉娘一句“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后,苏家几口人一哄而散,该上衙门的上衙门,该读书的读书,该做事的出门干活,最好命的苏轻怜打了个哈欠,在丫头的服侍下回房睡回笼觉。

  她很快地就睡着了,不去理会外头的纷纷扰扰,睡得十分安心,颊边的小梨涡忽隐忽现。

  相较她的悠然自得,隔壁的齐府可是炸了锅,闹得沸沸扬扬,各种杂音快把屋顶掀了。

  “呜……呜呜……呜呜……”

  女子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凄楚无比。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把话说清楚了,谁是谁非论个分明。”方氏急道,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姑母,我也……呜……不知道,一醒来就……就在床上……”这里不是她的屋子。

  “你是死人呀!怎会不晓得?这么大的人被人“搬”来“搬”去还没有一点感觉。”

  忍不住放声大骂的方氏强调了“搬”这个字,表示侄女是非自愿地,有人暗中下了黑手。

  “我……我……”她真的毫无所觉,一夜好眠睡得正熟,殊不知一睁开眼,身边多了个光着膀子的人。

  方玉蝉委屈极了,哭哭啼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完全吓呆了,根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夫人这话说差了,什么叫搬,你认为我们风哥儿这小身板,搬得动你们方家那尊大佛吗?更别提他离方大小姐的居处还隔上三座院落,这一路上还都没人发觉。”不显老态的金姨娘一脸忿然,妖娆的腰肢不比年轻女子粗,甚至更有风韵。

  “也许是小厮……”方氏还想推到别人身上,好挽回侄女的名声,但是看到比庶子还瘦小的小厮,话到嘴边就没声了。

  “夫人怎么不说是令侄女太下贱,夜半饥渴难耐,摸到男人床上寻求慰藉。也不知道她这淫荡的性子是打哪学来的?”才几岁就学人家爬床,以后还得了,天生的浪荡蹄子。

  金姨娘是青楼出身,嘴上不留情,她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就是窑子里学来的,齐老爷就爱她妖媚的骚劲。

  “我没有,我不是……姑母帮我……我不要他……”她再傻也不会挑中一无是处的庶子,自绝后路。

  方氏很想甩掉方玉蝉黏湿的手,可是看她哭得凄凄惨惨的模样,又于心不忍,毕竟是娘家侄女。

  “风哥儿哪算是男人,他还是个孩子,小孩子闹一闹算什么大事。”

  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把整件事抹过去,当是孩子间的胡闹,不用太认真看待。

  只是既然设了这个局,哪有那么容易让她轻易躲过,她想风平浪静,别人偏要掀起滔天巨浪。

  “夫人的侄女几乎光着身子躺在风哥儿身边,夫人好意思说这是胡闹?你敢说,婢妾可不敢听,方大小姐比风哥儿大两岁,她会不晓得男女同眠代表什么?”那才叫贻笑大方。

  听到一声尖叫,齐府上下惊慌的冲到年仅十三岁的齐正风屋里,他虽然年幼,但已知晓人事,屋里有两个丫头已是他的人,他对男女情事并不陌生,也喜欢在房事上玩点花样。

  大家以为他玩太凶了,把屋里人虐得大叫,但是一把将门撞开后,只见他一脸茫然的揉着后脑杓,上身只着一件亵衣,见鬼似的瞪向床幔垂落下的床榻上。

  把床幔拉开,赫然是衣衫不整的方玉蝉,她头发凌乱,香肩小露,欲遮还羞的低头向内。

  看到这情景,众人还有什么不明了的,不就是捉奸在床嘛!

  只是她原先想找的人是谁呢?应该不是尚且年幼的齐三少爷,更有可能是摸错门,上错床,和某人搞混。

  不过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她的名节是彻底毁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睁眼说瞎话,说她什么也没做吗?

  “金姨娘,你嚷什么嚷,真要把这事闹得不可开交,丢尽齐府的脸面吗?”方氏的脸色很难看,手指的指甲戳入掌心里。

  护子心切的金姨娘毫不退让,不肯吃下这暗亏,“把方家的人请来,把话当面说清楚,我可不想日后有人栽赃风哥儿不检点,小小年纪就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我还希望老爷为他择一门好亲。”

  她面露鄙夷的一瞥抱膝缩着的方玉蝉,话里话外是不肯认下这事,可是又不愿放过,对方玉蝉无耻的行径十分鄙视。

  “非要把事情闹大不可吗?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方氏觉得头疼,一个头两个大。

  “还谈什么,夫人想粉饰太平不成?若没给婢妾一个合理的公道,那就闹到老爷跟前,让老爷评评理。”她有恃无恐,理亏的是方氏,是他们方家没把女儿教好,教出个不知羞耻的烂人。

  方氏一听她的威胁,气得咬牙切齿,“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到底是吧,不肯退让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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