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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警察的努力她认同,但不是每个警察都是好警察,利字在前很难不为所动,在一颗老鼠屎的影响下,或多或少都会走偏,做不到绝对的公正。

  警察没法做到的事总要有人去做,为恶为善有何差别?做的都是清道夫的工作,将垃圾有计划的收集,不弄脏市容。

  “这么问倒让我难以回答,你要我说是或不是?”他将发球权交给她,神色泰然。

  “考我智慧呀!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对付我薪水的人一向很忠心,人家给钱我办事,合作关系愉快。”她说得市侩,见钱眼开。

  “即使她所作所为严重触法,视人命如草芥玩弄于手掌间,你都能无动于衷地为虎作伥吗?”心存侥幸终食恶果。

  与阳光同等灿烂的明眸一眨,她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法是人订的,自然由人来打破,谁能永远不犯错呢?这世上可没圣人。”

  “想必令弟不晓得你为何人工作,做的又是什么工作,”杜玉坎半是取笑半是规劝地不希望她涉入太深。

  劝人回头倒是头一遭,做来有几分生疏,通常他只会直捣黄龙揪出主谋,这些枝枝节节的后事自有专人处理,不需要他费心。

  “特别行动组”主要是保护国家元首的安危,其次才参予舞弊循私的内部调查,以不惊动市民的方式加以解决。

  他的工作范围是各阶层的官员,由小查大拉出其中害虫予以严惩,母枉母纵。

  地方官员接二连三的死亡事件震惊高阶人员,都觉得事有蹊跷死因不单纯,这件案子不做二人想地落在他头上,因为他擅长抽丝剥茧,侦破离奇的无头公案。

  “什么为谁工作,谁要找工作,你还是我姊?”

  一场尔虞我诈的谍对谍在傅青蒲的介入后宣告落幕,虽然他毫不知情自己做了什么,满脸雾水地看着他认为熟悉却突然变得陌生的两人各自走开。

  他不晓得错过了什么,只觉他们的表情过于自然,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般云淡风轻,是他大惊小怪穷嚷嚷,坏了人家聊天的情绪。

  说不上不欢而散,就是莫名失去了交谈的兴致,由简短的对话中,杜玉坎和傅青萝都明了了一件事——他们无法从对方口中探知任何讯息。

  铜板有两面,正反各一,虽然同一体但谁也看不到谁,面额相同图案不同,各自背着对方。

  “姊,你们到底说了什么?神神秘秘好像怕人听见。”他一走近两人都不再开口,甚至还摸摸他的头当他是小孩子。

  “就说你气他气得要命的那件事,他边说边笑你小心眼,那么久的事还搁在心里放不开。”他们说的事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简称秘密。

  “什么?!他把我女朋友倒追他,又写上万言情书的事告诉你?!”

  又急又气的傅青蒲左脚绊到右脚颠了一下,差点要向天地行五体投地的最敬礼。

  “喔!原来是女朋友移情别恋,难怪你会郁气积心地老找人家麻烦,一脸很霉的表情。”脸发臭,嘴角下垂,心情阴天。

  “喔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等等,他是不是被骗了?“你诳我!”

  博青萝以手当扇直掮下巴,不打算回应他这愚蠢的问题。“你不用跟着那位仇人办案吗?”

  “我不是跟屁虫,用不着整天跟前跟后的浪费时间。”他恨恨地说道,气她拐他说出陈年往事。

  那是一件非常没有面子的事,交往一年多的女友居然说他太幼稚,不够成熟,当着众人的面向返校的学长示爱,并嘲笑他气量小,成不了大事。

  这件事让他心头留下不小的伤口,每每想起总是抽痛不已,好像蚂蚁钻动般难受。

  倒不是他有多深情,对前女友念念不忘,而是一直到毕业前大家都拿此事来取笑他,当成年度话题一提再提,不让他抬不起头来誓不罢休。

  想忘不能忘了的痛苦有谁明白,偏偏好事者一大堆,一再挖他的旧疤当笑话看,他怎能不怨怼害他饱受折磨的那个人。

  “我看是人家不让你跟吧!毫无建议又尽会扯后腿,难怪人家嫌你拖累,一把将你甩开。”作法聪明,是个可怕的对手。

  杜玉坎大概已经发觉到她透过青蒲的关系预先知晓警方的行动,所以预做防备不做任何接触,隔绝泄密的可能性。

  但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不会只布一条线单饵钓鱼,在他没来高雄前她的人已经渗透其内,直接将他的动向呈报于她。

  “姊,你别老当我是没用的人,是我不屑他无耻的行径,不愿同流合污。”傅青蒲一脸鄙夷地哼了一声。

  “怎么,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引得你肝火上升,想将他凌迟至死?”这个笨弟弟哦!他的办案经验还差人家一大截。

  光是对事的观察力就不如人。

  “还有什么事,不就是警务人员会犯的错,他拿公帑逛酒店、PUB,还到地下赌场玩了两把,把公家的钱放入私人口袋使用……”

  他说得激动,她听得心惊,原来他的进展已超乎想像,刻意挑“蝴蝶”名下经营的事业出没,用意不言可明。

  看似无意地走到“云端大楼”实则别有用心,他在试探“蝴蝶”对公权力的容忍度,并藉机宣示,“我已盯住此处,为恶之人要小心了!”他随时会丢出法绳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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