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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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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你口气未免太狂了些。” “要你管,她是我先买下的,你最好给我闪一边别吭气。”她一火,公主的气势令人一愕。 “公子,强龙不压地头蛇。”巴图担心地扯扯她的袖子。 “我偏要压,看他能拿我怎样。”她不服气的回应。 众人畏而走避。为她的下场掬一把忧虑。“大胆刁民,你可知本爵爷是谁?”小小无知黄儿,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爵爷!?” “本爵爷乃是当今裕亲王之谪长孙,兰州封地可是我的藩地。”他骄傲的宣称。 端敏好笑地戳破他的大话。“皇上封的是裕亲王,几时轮到你出头。” 原来是五皇叔的孙子,论辈分还低她一等呢! “本爵爷是未来藩王,你敢对我不敬?”哈赤·爱新觉罗凶狠地抡起食指一比。 “根据我朝律法,未曾受封而自称爵位者,有造反之心当诛九族,你已是有罪之身。”还敢耀武扬威? “天高皇帝远,小鬼,要命就给本爵爷滚远点,这美人儿我是要定了。”他一发狠就抓起卖身女子抱在怀中。 “你……”她被激怒了。“好个小畜生,欠教训,让我代你阿玛、额娘教训一番。” 情势真的很可笑,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自家人竟卯上自家人。 一触即发的紧张对峙着实令人捏了把冷汗,一边是势单力薄却自诩刀剑不入的侠女,一边是声势浩大、拔刀怒视的忠心侍从。 如此悬殊的对比叫谁看了都有些不忍,位居高楼的孤傲男子冷眼旁观,独自饮着冷酒,嘲笑底下小男孩的有勇无谋。 民不与官斗,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皇亲国戚,纵使理大过于天也是死路一条。 啜饮着伊川县辛辣的杜康酒,入口的浓度让他略微颦眉,的确和汝阳的杜康一般烈,龙门石窟的伊河制出的酒味易醉呀! 一家小酒馆竟拥有汝瓷陶瓶,此乃中原五大名瓷之一,难怪宾客络绎不绝,座无虚席,几乎到了一位难求的地步。 “大哥,你就行行好,别再和小弟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呼!累死人。 一位二十郎当的年轻人抹去额上汗,气喘吁吁地像个半百老头弓着身,未经招呼地在孤傲男子对面坐下,大喇喇的拿起他的酒杯就口一饮。 一入喉,他立刻红脸地直喊辣,不嫌脏地拿起用过的竹筷夹了淮舌豆腐放入口中一化辛辣味。 “没人要你穷忙。”冷傲的态度冰冷至极。 “几年不曾回堡,爹娘已挂念地白了发,你该回去尽尽孝了。”免得他被责任压沉了肩。 “有这么简单吗?”前年他才由一堆仕女画像逃难而出。 冷展情一顿地干笑。百月神教早已没落,有家不归,四处流浪可不太好。 “冷家堡有你就足够了,少来烦我。”冷傲不耐烦地一口干掉半杯酒。 日月神教呵!多遥远的记忆。 两年前的盛况已不复见,一个最具号召力的反清力量,因月刹天人的殡落而消散,教主宫群带着一双儿子悄然引退,徒众群龙元首另投其他义军旗下,至此日月神教成了一则不朽传奇。 这样血一般的事实烙印在午夜梦回时令他特别惊心,冷傲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当他心系的女子以身喂剑保全他们生命时,那刺心的痛仿佛传到他心窝,至今仍疼痛难抑。 月刹的死亡让他的心也跟着枯萎了,犹如寸草不生的一片荒芜,世间的一切对他已无意义。 他不在乎日月神教的成败,因反清复明的意识已随一缕芳魂远扬,如今的他只想自我放逐,摒弃世俗睾碍当个红尘浪荡子。 家何在? 天之下也。 “大哥,你好冷血哦!我是你惟一的手足呐!多少分点心思在我身上吧!”底下究竟有什么好看? 他顺势一瞧,不过是一群人在欺凌一个可爱的少年公子罢了。 “展情,你嫌舌头太长吗?我的剑很久没喂血了。”底下那个小鬼太天真,居然和人讲道理。 冷展情不在意地朝上方扔颗花生,张口接个正着。“你看那个小笨蛋还能活多久?” “不关我事。”他冷言的调回视线,专注在面前的酒菜。 “行侠仗义是习武者所为,你不去救救他?”小个子就是吃亏,高个儿一站就看不到顶。 “我讨厌救人,尤其是不自量力的小鬼。”简直是浪费体力。 冷傲想起以前多事救了位满清格格,差点被她骄纵的个性烦得脱不了身,好在他及时留书出走,才摆脱了任性又爱腻人的娇娇女。其实她并不是坏得无可救药,而是太过单纯、无知,不会体恤人,以为每个人都当奉承她,将她捧在手心中呵护。坦率无伪大概是她惟一的优点吧!咦!一年前的事,他怎么会联想到那位爱指使人的小格格?冷傲摇摇头,企图安慰自己。一个是大清娇贵的格格,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鬼,他们截然不同的身影怎么会重叠成一人?是他多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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