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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波流转的月剎闪着狡色,正想算计这对冰字辈的兄弟,霎时阿弥高大的紫影已然入目。

  “是我娘吗?”

  对方不必开口,她已料事如神。

  “是的,夫人请小姐回月居一趟。”

  “嗯!我知道了,通知夫人我正在商讨义军一事,稍晚再去见她。”

  “是的,小姐。”

  阿弥颔命退下。

  “你连义母都欺骗,好个孝女。”

  月剎不理会日魂的讽刺。“我们确实在商讨大事,义军的兴亡难道不重要?”

  他被劈得无语应答。

  “当前第一要务是掌握住南火的动静,他是我们的窥天仪。”也是她感兴趣的一个探子头。

  “他不是简单的人物。”日魂幽黯的眼底有几许不安的起伏。

  “我看起来好欺负吗?”

  “你——”

  是的,你看起来好欺负,却是可怕的女人。这是众人搁在心底的话。

  “有意见吗?我不反对有人提出更好的办法。”只是接不接受在于她。

  冷傲局促地耳后微红。“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一个古怪的男人而已。”不过出奇地对她的眼就是了。

  “玄月神教多得是能人,用不着一个女人出头。”他多少会担心她的安危,因为深藏已久的情愫。

  “我比较闲。”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让一群急于护花的弟兄吐不出半句话。

  日魂当下得启程刺杀安南郡王,瓦解他驻兵临安的势力,救出身陷在那的百来位义军弟兄。

  而冷傲得南下苏州保护史将军的后人,以防遭到清犬的杀害。

  其它稍有地位的弟兄亦有任务在身,唯有在教内指派任务的月剎最闲,随时可以找个人打发时间,顺便探采虚实。

  舍她其谁呢?月剎以眼光四处环顾众弟兄。

  “你要……小心。”日魂不习惯地表露关切。

  “她是祸害,该小心的是南火。”不善表达的冷傲气愤地说反话。

  月剎淡然一笑,不置一语,她想起尚不知情的南火。

  一个猎物。

  醉花坞

  名妓沈恋心的绣阁传来粗嘎的喘息声,满室春色整夜不歇。

  深铜色的肌肤不断冲撞身下如玉般的雪颜,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永不靥足地榨取那一份女性温暖,藉以忘却萦绕在心底的那抹身影。

  尽管沈恋心的身体已不堪折腾,但为了心爱的男子,她还是以灯蛾之姿扑上他这盏大火。

  再一次获得满足,炜烈的心反而更空虚,牵牵挂挂地居然是那个满口孔孟的俊美书生。

  他真是疯得厉害。

  “烈……贝勒爷,你有心事?”他从来没有连续三天只要她,而且是近乎粗暴的对待。

  他要占有,因为他是男人。

  可是——

  看在他眼里,沈恋心艳丽的容貌早已被一张俊美无俦的俏脸取代,他要那家伙呀!

  在疯狂的作乐后,炜烈的热液虽全留在她体内,但那份渴望愈烧愈炽,无人能填满。

  “他为什么不是女人?”

  他挫败地低吼一声,风似的身影瞬间离开碎花坞,离开一个身心受创的女人。

  然而他的前方,却是如此惘然。

  §第三章

  宜人的风,清淡的云,似草非花的环红绕紫圈住月牙形的荷塘,含葩的白莲低首面水,游鱼荷叶下来去嘻食,三三两两。

  矮丛的七里香独自吐蕊,雀儿花问寻巢。

  本该是太平盛世,却锁住一抹放不开过往的芳魂,娉婷的姿容不减当年美色,只是岁月的无情使乌丝染上轻霜,有了沧桑的美感。

  她是多愁的芙蓉花。

  “痴儿,你今年几岁了?”

  可爱、乖巧的痴儿文静回道:“十七了,夫人。”

  “好快,都十七了。”她挚爱的丈夫已离开十七年。

  十七年前痴儿的父母是对忠心的下属,在一次的反清行动中双双以身殉主,留下一个刚满月的女娃儿。

  没爹没娘的孩子是可怜了些,她才托奶妈养大了痴儿,带在身边多个伴,以慰自个女儿常年不在身侧的孤寂生活。

  韦芙蓉喃喃道:“男儿有二十了吧!是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郑家的香火就剩她这女儿了。

  “对呀!她早该嫁人。”

  “该把她许给谁呢?傲儿或是仇儿。”她没注意有个男子突兀的响应。

  “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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