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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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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锦儿、绵儿天真的话语,将甄公子的话题扯离,富春稍稍宽心小姐终于会笑了,不若刚听闻御赐婚事时那般愁眉不展,仿佛天塌了一般,看得她心里发酸。 不过富春还是高兴得太早,当宫徽羽的视线落在装了书信的漆红梨木匣子时,那星子般的水眸又为之一黯,涩然的苦笑在唇畔绽放,她还是无法释怀。 真要放弃他吗? 她的心在挣扎。 可是她不是一个人,她背后有整座定国公府,再眷恋又如何,镜中花,水中月,一场虚幻。 “富春,我想到外头走走,我需要冷静冷静。”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 “小姐,外面很冷,你的身子会撑不住。”她虽这么说,但还是取来银白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为小姐披上。 富春知道小姐看来随和,什么都有商有量的样子,可是一旦决定的事便不易改变,骨子里拗得很。 “无妨,走一小段路就回来,富春和阿绣陪我走走,锦儿、绵儿守住院子,谁敢乱闯就打出去。”年年花开,年年心不同,不知到了明年她又用什么心情赏梅。 宫徽羽本来是想散散心,抒发郁闷情绪的,谁知走在池塘上方的林园拱桥时,竟巧遇曾经被养得娇蛮,如今被打得蔫蔫的,自称“大小姐”的定国公庶女宫玉典。 宫徽羽才是名副其实的嫡千金,她比宫玉典早出生两个月。 “你还回来干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庄子上,你以为真有人拿你当定国公府的小姐看待吗?”她凭什么得天独厚,占尽所有的好处,元配所出有何了不起! 宫玉典一见到她,劈头就是一阵娇喝,护主心切的富春和阿绣正要出面喝斥,宫徽羽却眨了眨眼,好笑地扬唇,挥手示意要她们退开。 “不好意思,请问我认识你吗?”我和你不熟,交情不够,别来乱攀亲,她冷淡地以疏离的表情说道。 “你敢说你不认识我?!我活在你的阴影下好些年,好不容易才摆脱你,我终于是别人眼中的高门贵女,可是你一露脸,我又被打回阴暗的角落,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宫玉典的眼神如冰冷的箭,直直射出。 “你能挑重点说吗?这天气真的很冷。”她可不想跟她耗在这儿冻僵了身子,不然又得喝上一大碗辛辣的姜汤。 “我叫宫玉典。”她一副“你该晓得我是谁”的娇纵样,略尖的下巴抬得高高的。 然后呢?她眼神很无辜,瞅着报完名字就没下文的火爆妞儿,纳闷对方怎么没再劈里啪啦的哇哇大叫。 对方僵着脸不开口,她只好有礼的回礼。“我是宫徽羽。”没了。简洁扼要。可是她的云淡风轻却彻底惹怒受伤小兽般的宫玉典,她两眼赤红地朝宫徽羽大吼,好似随时会扑上来咬住她的雪嫩皓颈。 “李夫人是我娘,她被你们母女俩害得连定国公府都待不下去,一纸休书逼得她无路可走,你们是害人精,滚出去!我宫玉典没有姐姐,你们也别想霸占我娘的一切。” 宫玉典是夏侯祯遗漏未除的小毒蛇,虽有牙,但毒性不强,活了两世的宫徽羽不难解决。 噢!这么说她就明了了,原来是小妾生的庶女被嫡长女金灿的光芒遮住了,怀恨在心啊。“难道我娘就活该遭到陷害,一辈子背着偷人的罪名为人不齿,即使到死连祖坟都葬不得,也入不了宗祠,享后人香火祭拜?” “我……我娘只是拿回她应得的,她比你娘先入门,也生下我大哥,你娘是后来才来的,理所当然要让位,嫡女的身分是我的,我娘才配当正室。”她嘶吼着掩饰自己站不住脚的心虚。 听她说了老半天,宫徽羽终于明白她在纠结什么,她在脑子里分析战况,再依宫玉典爆竹般的个性去推测,她直来直往几近无礼的性情应该是射手座,应对的方式是让她碰碰软钉子。 “入门为先的确是好理由,不过哪个府里的老爷、少爷在娶妻前没收几个身边的丫头当通房,难道她们也应该升为正室,乱了嫡庶有分的规矩?” 如果能由她决定,一夫一妻制最省事,后院的女人不多,纠纷相对减少,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谁都要争唯一的主权,不甘心丈夫心里的最爱不是自己,不打架才怪。 有人爱钱,有人贪权,有人在乎的是爱情和全部,无论是哪一样都取决于男人 肯不肯给,争得再狠也不过是一时的痛快,伤心的往往是最执着的女人,用别人的无情惩罚自个儿。 思及此,宫徽羽心有戚戚焉,但她努力调整低落的心情,人的一生都在适应改变,若是她注定只能成为四皇子妃,从现在起她要一天一点地忘记心中的影子,即使那是割心的沉痛,她也要克制不再想他。 只是呀,人若能随心所欲该有多好,拥有一块“一切重来”的橡皮擦,将不好的过去擦掉,重新书写新的一页,或许就能得到快乐。 蓦地,她黯然失笑,如今的她不就是一切重来?新的父母,新的身体,新的身分,还即将成为新嫁娘……有比较快乐吗? “那不一样,我娘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她美丽大方,从容优雅,善于理家且对爹一心一意,十年来一直谨守妇道,用心教养子女,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在儿女的心目中,亲娘是无可取代的,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孩子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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