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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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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重大案件还是会酌情处理,尤其是证据不齐,凶手又死不认罪的情况下,剖尸是唯一的方式。 “……如果背后有大片瘀青,那不一定是重击所致,有时是死者死时正躺着,血流到后背淤积所造成重创的假象,以及……咦!这里有两道手印?” 先前她验过一次,并无类似手指印的印痕。 “师父,怎么了?” “给我张纸,我要把这手印拓印下来……”也许是破案关键。 “师父,这是什么?”小敢指着女尸腰际很明显的瘀紫,他用自己的手比了比,好像差不多。 “有些伤痕死后不会立即屏现出来,要经过一天以后血凝固了便会慢慢浮现。”好在她有二次尸检的习惯,不然就要错失这条重要的线索。 “师父,这是不是凶手留下来的?”原来这就是尸体要说的话,它们都留在身体上。 敢觉得当仵作是一件很厉害的事,能为沉冤者洗清冤屈,让人看清事实的真相。 “嗯,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罪行,只要做过都会留下痕迹,你要记得,就算只是一根细线,也有可能牵扯出背后的事件,不能看它小就忽略……”若有检验仪器就便利多了。 周静秋很多验尸手法是土法炼钢,像指纹、手印、鞋印还是能加以比对,不过要锁定特定对象才有可能进行,否则在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下,还是没办法辨识。 “是。”小敢大声一应。 他要好好学,日后当个为死者说话的仵作。 若干年后,古有宋慈,后有周敢,他成为本朝因尸检闻名而入朝为官的周提刑。 “静秋妹妹,谢谢你的帮忙,要不我就百口莫辩,无法洗刷身上的污名。”刚从牢里走出来的杜松展还不太能适应外头的光线,在里面关了数日,他面对的是阴暗的墙,潮湿的气味,以及跑来跑去的老鼠和臭虫,他以为此生将不见天日了。 “展哥……杜捕头,这不全然是我的功劳,我只是尽了仵作的本分,重做一份详尽的尸检而已,死者本身也想真相大白。”谁也不愿死得不明不白,任凶手逍遥法外。 周静秋只是将手印拓印一份,交由解冰云命人去查探谁的手形与拓印一致,再找出可疑处。 也是死者在天有灵吧,凶手为了提早结案而找上官府,要求领回遗体好入土为安,不意一手按在纸上,留下和拓印一模一样的手印,几乎是如出一辙,无可狡辩。 不用严刑拷打,解冰云一声低喝,凶手就吓得跪地求饶,直说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想过会把人丢死。 原来凶手就是老板娘的丈夫,憨厚老实的老板一直以妻命是从,宠妻如命,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可是老板娘的男人缘太好了,好到老板疑心生暗鬼,以为妻子给他戴绿帽,便尾随妻子到了河边,亲眼看见她和一名熟客有说有笑,动作亲昵地像在打情骂俏。 老板一时怒火中烧,等熟客离开后便现身与妻子理论,妻子矢口否认,反过来说了几句伤人的恶语,老板气不过便犯下滔天大错。 老板娘死了,老板吓得逃走了,没人发现醉在不远处的杜松展,他酒未醒被当成杀人犯,锒铛入狱。 其实杜松展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杀人,他醉得迷迷糊糊的,被抓的时候神智不清,一醒来才发现在牢里。 若非老板主动认罪,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出来。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的明察秋毫,一丝不苟的查证,我这牢饭还不知要吃多久,静秋妹……”他欠她一个大恩,今生今世有机会定要回报。 “她已经嫁人了,你不知道吗?请喊她解夫人。”一道吃味的男声插了进来,不悦的话语中带了警告。 “大人。”杜松展面上一讪,有几分不自在。 “解大人,官威不小嘛,这莱阳县有谁不知道我是你夫人。”经由他不遗余力的宣扬,逢人便说我妻子是女仵作,以致莱阳地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成了名人。 也是因为江宛如有意无意的在外面败坏周静秋名声,指称她年纪小小就到处勾搭男人,借着仵作之名抛头露面,和三教九流不清不楚,不顾女子之身与外男厮混。 这话传到解冰云耳中,他气得脸色铁青,便连办了几场花会,邀约地方人士做一番人文交流,并将打扮得清妍娇美的妻子带到宴会上,大力赞扬她为莱阳百姓所做的贡献。 两边交敁之下,江宛如败下阵来。 毕竟周静秋是莱阳女儿,周家在莱阳是住了数代,而且代代是仵作,为县里百姓所熟知,甚至还受过其帮助,因此对周家人的名声是抱予信任,人不亲,土亲,不挺乡亲人,难道要被外人挑拨吗? “显然还有人不把本官看在眼里,本官的夫人你敢喊妹妹,是要本官喊你一声舅兄吗?”哼!还静秋妹妹,当他死了不成,堂堂知县夫人的闺名岂能挂在外人口中。 “大人,小的不敢,我与静……夫人相识已久,一时改不了口。”几乎她会走路的时候他就认识她了。 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家住得近,出个巷口就能碰见了,还能不熟吗?两人还一起去捉过蝈蝈儿。 “多喊几次夫人就习惯了,不该记的儿时童趣就忘了吧,反正也不是你的,记得太多心里沉。”解冰云话中有话,暗示杜松展不要惦记别人的女人,会被记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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