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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蓦地,汤负心看到贴在床位的喜字,一抹羞红漫向粉艳梨腮,她想起自己已为人妇,在昨夜成为一名男子的妻子。

  “我成亲了……”

  犹似在梦中,螓首艰辛地往外侧一瞧,一张阖目沉睡的俊颜映入眼眸,她心跳如擂鼓,屏气凝神不敢用力呼吸,怕惊醒了好眠的夫婿。

  夫婿,夫婿……她真的嫁人了,他是她的天,她头顶上的天,从今以后有了依偎的怀抱。

  她偷偷笑着,花瓣般娇艳的樱唇悄悄地往上扬,喜悦像河口的涨潮,不停地填满再填满胸口,由心脉跃动处溢出,流经眼底,眉间,溢笑的唇畔。

  这就是新婚燕尔的感觉吧?总有道不尽的宁和与蜜意,让人打心底欢喜,有着依靠的暖意。

  她望着俊朗的他,看得痴了,咦?这是什么,怎么左肩有道烧焦的疤……

  “不要碰。”轻懒的嗓音含着浓浓的困意,禄至张开眼,看见自家娘子脸上神情一僵,他赶忙又开口,“别怕,我不是不高兴,那是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好全,我怕你瞧了心惊。”

  嗯!好舒坦的一觉,该伸展四肢。

  比女人还美的长长睫羽一掀一掀地,万道流光如碎玉般迸射,迷离光彩似金似玉,点点发光,目眩而神迷,光彩夺目。

  “真好看……”汤负心不知不觉地喃喃低语,纤指受到蛊惑般抚向润如美玉的面庞。

  “好看?”低低的笑声由上下起伏的胸腔发出,禄至嘴边带了抹慵懒笑痕,以大掌包覆软嫩柔荑。

  “我……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想摸摸你是不是真的……”羞意难掩,她心跳飞快,含羞带怯。

  “能被娘子以倾慕的眼光看待是为夫的荣幸,你想摸就摸吧!夫妻间没有什么不能做的,我是你的良人。”她的发丝好软,嘴唇红艳艳的,那跟雪一样白皙的身躯……凡间女子都这般娇柔可人吗?令人爱不释手,沉溺其中。

  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丝宠爱,一丝丝怜惜,流玉般的眼底有抹影子,慢慢映入她的容颜。

  “谁……谁倾慕你了,你真的好看嘛!实话实说还不成吗?”她娇嗔地一瞪眼,杏目含春。

  他再次低笑,轻抚她娇红脸庞。“是为夫误解了,倾慕的人是我,我被你欲语还羞的娇媚迷住了。”

  真娶了个人间妻子,还有了夫妻之实,他只逃不开的缘分系在这一头,再难回头了。

  见他面露笑意的取笑,汤负心娇羞回睐。“你喝的明明是酒,怎么倒出来的全是蜜,笑话人的本事从蜜罐子来着。”

  “我说的也是实话,酒不饮也醉,尤其娇妻美若天仙,海棠花般娇嫩,一醉难清醒。”她也好看,天上的仙子不见得有她绝尘姿容。

  一提到酒,禄至的眉头微微一拧,目光落在倾倒圆桌底下的酒壶,尚余数滴的酒液留存壶底,散发出迷人心智的艳香。

  他在心里苦笑着,又被顽性难改的小狐狸算计了一回,他真把他的个性摸得一清二楚,要阴招蒙了他,造成事实,让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以旁观心态,将男女情爱视为一种试炼。

  她心口漾着甜,满脸红晕。“我哪有你说的那般美好,你就爱哄我开心,不害臊。”

  “你笑了,那就不是哄,而是真心诚意。”

  “你的伤怎么来的,严不严重?”

  再一次瞧见肩头上的焦疤,汤负心忍不住一问,她总觉得这伤有点不寻常,不是剑伤刀痕,皮肉却焦黑。

  “天雷劈的。”他说得似真似假,让人猜不透话语有多少真实性。

  天雷……他又在逗她了吧?汤负心思忖着,他大概是怕她担心,才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愿如实告知。“还痛不痛,要不要上药?”

  “不痛了,这伤口一般药物治不了,慢慢治总会好的。”如果有一株仙界的灵芝,三日内便可痊愈。

  可惜他身在凡间,未复原的仙术无法支持他往返仙居,他到现在还不知福娃,喜妞,阿寿她们流落何处,是否如他一样受了伤,或是安然无恙避过天雷劫。

  不过他不为这几只小仙担忧,她们的应变能力比他强多了,即使落难也能自行处理,说不定还乐不思蜀,当时下凡一游,把人界搞得一团乱,鸡飞狗跳。

  “怎么治不好,我瞧瞧……啊!我的腰……疼……”天呐!是被巨石压过吗?手脚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见她吃痛的难受神色,禄至失笑地扶住她双肩。“是为夫失控了,娘子勿怪,下回我会轻点,不让你闹心。”

  被下了药,想缓点也不行,被欲火追着跑的他只能紧搂她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辗转摩挲,抵死缠绵,几乎要将柔嫩娇躯揉成一体,与之同生共死。

  “那我的衣服……”她羞赧地低视一身穿戴整齐的单衣亵裤,除了些许凌乱外,其他都还很完好。

  “为夫帮你穿的,还有净身。”怕她羞得不敢问下去,他一并回答了,不以为帮妻穿衣沐浴是丢脸的事。

  经过一夜的床笫之欢,禄至不能再当自己是局外人,他厚实的双掌确确实实地抱了他,而且也体会了人间极乐,原本淡然的心不再平静,他多了名为妻子的牵绊。

  虽然他还是不懂情,不识情滋味,可是他怜惜一心依赖他的小娘子,对她生出呵护之情,想让她有限的日子里都能欢欢喜喜,不生烦恼地笑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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