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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看着上官静肩上的伤,她了然在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脑子比人小吗?放在眼前的一条明路居然看不见,十七哥哥,你是睁眼瞎。”

  “明路?”他困惑。

  “十七哥哥,这话听进你耳,入到你心,你就封住了,别害你热心又天真的瑾儿妹妹。”先交代好后,她才又道:“当今那位大你二十岁吧?”长兄幼弟,一母同出,但相差的不只是年岁,还有阅历,以及一堆后宫后妃和龙子凤女。

  “说明。”两者之间有何关联?

  “你出生时,那一位已是太子,你高的是辈份,而不是年纪。”他没经历过皇位争夺的厮杀,但那一位铁定记忆深刻,他的手斩杀了多少兄弟才爬到那个位置。

  上官静目光一凛,随即听懂她话中之意。“我大皇侄儿已经十七岁了,他比我大三岁。”

  “是呀!陛下也该立太子了。”孩子们,该喂食了,挑最大块的肉去抢吧!叼在嘴巴的不算,要吞下肚。

  只要能送走上官十七,赵若瑾豁出去了。

  “大皇子的母妃是出身低贱的宫女,但贤良淑德,封为贤妃,二皇子早夭,三皇子是皇后嫡出,四皇子……”

  九位皇子各有拥立者,只是局势尚未显现。

  “哎呀!要头疼了,选谁才好呢?若有人在其中点一把火,皇上就要忙昏头了,幼崽有牙呀!咬起来还真疼,杀不得、宰不得,谁还有心思顾及那头狼……”

  让他分心,自家后院的火都烧大了,不先灭火要把祖业烧光吗?别人家的狗养得太肥也管不了。

  “我不是狼。”他无伤人意。

  赵若瑾用白布把伤口包扎好,还特意打了个俏皮的蝴蝶结。“有谁认为你不是狼,说出来参详参详。”

  自欺欺人,连她都深觉他很危险。

  “……”她真的只有七岁吗?上官静深深怀疑,她与年龄不符的智谋是向谁学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摆出送客的姿态。

  “还不行。”天未亮。

  “还不行?”她几乎是想尖叫了。

  “我的人假扮我引开追兵,我等着他们会合。”他留下了记号让他们追踪而来,父皇留给他的暗卫善于寻人。

  “你说还有人会来?”赵若瑾想学小说里的妇人,遇到麻烦就装晕了事,他把她的庄子当成逆贼大本营了吗?

  “是。”为数不少。

  “万一来不了呢?”他不会一直住下去吧!

  “不会。”皇上派来的人追不上他们。

  “世事无绝对,这事可不是你说了算,我胆子小,怕事,不管你的人来不来,你都得离开,我还没过八岁的生辰。”而且她想长命百岁,最好一生平顺,无波无难无灾劫。

  上官静忍笑地看了她一眼。“他不会杀了我。”

  “这还不算杀?”再多几分力,他就会被砍成两半。

  “他只想弄残我。”不论是断臂还是腿残,或是脸上有伤,皇兄要的只是让他坐不上那个位置。

  他一说,她立即明了了。“因为还有太后吧?”

  “是,还有太后。”太后不希望手足相残,皇兄想做孝子,他会留弟弟一条命好向太后交代。

  皇上不想青史留名是残暴昏君,连同母幼弟也下得了手,因此他不动手,活着是他的仁慈。

  “好吧!你不是乱臣贼子,那我们来谈谈报酬。”皇上不想要他的命,那她就不会受到牵连。

  “我是乱臣贼子?”他双目一沉。

  赵若瑾腮帮子一鼓,和他大眼瞪小眼。“伤成这样还不乱?未请而入是为贼,你乱了我的生活还害我偷酒,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我吗?日后我长不高就是你害的。”

  明知她说的全是歪理,他却无从辩解,她刚帮了他。“你要什么?”

  他已经渐渐能摸顺她的毛。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来来来,十七哥哥,你流了不少血,我特意拿了只鸡腿给你补补,吃肉补肉,多吃一点才长肉。”美人憔悴还是一样很好看,赏心悦目。

  手上被塞入一只鸡腿,上官静想到方才她是从何处取出,耳根子有点烫。“无事献殷勤……”

  “非奸也非盗,只是和你打个商量,我娘给我两间铺子,一间卖米,一间是香药铺子……”她眼睛眨呀眨,拚命地表现她的纯良美善。

  闻弦歌,知雅意,上官静修长晰白的手正大光明地揉上赵若瑾的头,一揉,再揉,还揉……

  她笑,咬牙切齿的笑,露出少了门牙黑洞洞的一排牙,呆萌得让人想捏她双颊。

  上官静,捏了。

  “原来没有牙这么丑,难怪你想变美……”

  上官静这句有口无心的话,彻底把自认为脾气很好的赵若瑾惹毛了,她像是见到杀父仇人的小兽,“嗷”地一声就扑上来,捉住人家的手臂就狠狠落牙,一张小嘴咬得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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