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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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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理取闹,到底谁才是受害者?看着手臂上缺了牙的冒血牙印,孙子逸气到说不出话来。 朱丹丹从小跟着哥哥们一起练武,小有蛮力,伸臂朝瘦竹竿似的孙子逸肩上一推。“要不是你把亚男推下池塘,她会发起狠来咬人吗?分明是你活该!” “我才没有推她,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孙子逸面色潮红,有种有口难言的气闷。 “还说不是你,我们都看见了。” 时逢百花佳节,县府富商季老爷家的牡丹花盛开,适逢一年一度的春神节,为拉拢人脉的季老爷特意做了上百张百花帖,邀约各家各户的姑娘少爷前来赏花品文。 孙、李两家各有读书人,所以孙子逸、李亚男也在应邀名单中,原本他们都决定不参加,免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偏偏冤家路窄,在得知对方不去后,又在各自的朋友不断鼓吹之下,便兴起去开开眼界的念头。 也许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李亚男前脚刚到不久,正在和知交好友聊着姑娘家的私密事,孙子逸后脚也到了,自以为潇洒的摇着绘有雀鸟叼梅图的折扇,左摇右摆的进了季府凉亭。 八角悬挂宫灯的凉亭叫静心亭,正好筑在五亩大的池塘正中央,一座曲桥从东而西贯穿整座池面,弯弯曲曲的桥面并不大,正好容两人错身而过。 好死不死地,李亚男正从东边的桥面走过,而孙子逸在一群“狐群狗党”的簇拥下由西面走来。 两人在狭路上相逢,互视一眼,不语。 大概是李亚男那不屑和蔑视的表情太过明显,激怒了向来心高气傲的孙子逸,他“喂”了一声,伸手朝她一推,想问她是什么意思,毕竟一向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看,还没人敢仰鼻孔嗤哼他。 曲桥的栏杆不高,约在女子膝盖处再上三寸,九岁的李亚男比同年龄的小姑娘还要高半颗脑袋,孙子逸这一推,害她脚踝一绊,栏杆挡不住她后仰的身子。 扑通一声,她跌入成人高的莲花池。 而现在,她浑身湿答答的,从头到脚都在滴水,头发间还有一条绿油油的细水草,湿发贴着脸,十分狼狈。 好在她未足十岁,还算是女童,身形也尚未抽出柳条儿似的少女身姿,姑娘家的名声还能保得住。 可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同样的情况一再发生,说不是存心的绝对没人相信,所以小母老虎怒了,上岸的第一件事便是报仇,不论加害者如何辩解,她都认定此人心黑如墨。 “你好意思说不小心碰了一下,分明是谋害人命!上次、上上次亚男都不跟你计较,当是他们家欠了你们家的,没想到你一次不成又来一次,变本加厉地想让人家一命抵一命!”还说是活人无数的医药世家,太恶毒了,有辱先人名号。 “我这次真的没有……”孙子逸是真的看不惯李家翻脸无情的作风,但他没有害人的意思,只是想为小姑姑讨回小小的公道。 “那就表示你前两次是刻意的喽!两个月前,我和丫头在溪边钓鱼,你是对准我将我冲撞到溪里,虽然溪水不深,淹不过小腿,可我整个人泡在冰冷的溪水里,隔日发起高烧……” “我送了药过去……”谁知道她那么没用,泡了点水就发高热,病了十来天才好转。 春寒料峭,刚解冻的溪水有多寒冷可想而知,一整个冬天没闻到鱼香味的李亚男馋到不行,她没想过她单薄的小身子承不承受得住,硬是顶着寒风垂钓,真让她钓起七、八条肥硕的大鱼。 可她正准备打道回府之际,一头小牛犊似的身影闷着头朝她撞来,她都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在水里了。 那时的孙子逸忿忿地指着她,两眼泛着泪,说是他们李家欠孙家的。 那一日,是孙家小姐做头七,李亚男念在他悲伤过度,一时失心疯,便将此事当作春日插曲,没放在心上。 谁晓得她回去没多久就病了,一下子全身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一下子热得彷佛在火上烤,汗湿了衣衫,一件又一件,她就这样忽冷忽热,昏昏沉沉了五日才清醒。 而后烧是退了,但因为身子骨太弱,不宜吹风跑跳,被她爹娘关在屋里调养了数日才放出来。 李亚男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她在三岁那年曾生过一场重病,差点死掉,因此父母和兄长把她看顾得像宝贝一样,怕她冷、怕她饿、怕她养得不够娇,穷极一家人的心力全心呵护。 只是他们不晓得真正的李亚男早在三岁那年就死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来自现代的灵魂,一名奥运储备射箭国手。 “你们家的药我敢用吗?你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好给你小姑姑偿命?!” 他们孙家人最虚伪了,明面上说不怪罪叔叔退婚,只道两人无缘,私底下却小动作不断,其中又以孙子逸做得最露骨,明摆着和李家过不去,三番两次把气出在她身上,藉以告诉李家,孙家绝不善罢干休。 “我们仁恩堂的药有口皆碑,为什么不敢用?明明是你们心虚,心里有鬼。”做错事的人当然疑心别人心术不正。 看他这一副死不认错、理直气壮的模样,很想踹小屁孩一脚的李亚男把袖子上的水往他脸上一甩。“鸡鸣狗盗之辈何来信义可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上个月在周家的画舫你又故技重施,难道你们孙家已经到了与蛇鼠为伍的地步,不思精进医理,反倒一心害人,看来挂在你家厅堂那块仁心仁术的匾额可以摘下了,如果我不幸溺毙,你便是杀人凶手!” “我那是……”无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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