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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温千染一脚踩上他鞋面,用力扭转了两上,他却不敢再呼痛。

  “染染……”他一脸委屈。

  看到自家孙子被温家小头驯得服服贴贴,一旁的老候爷好笑又好气,又有些心酸。

  自己不如温老头会教孩子,瞧他教出多好的娃儿,但幸好他有好眼光,抢先替小孙子订下了,这个心有丘壑、蕙质兰心的小丫头日后是他们定远侯府的。

  她比另外两个孙媳妇强多了,老大家和老二家的加起来还没她一半聪慧,以后把这个家交给她,他也可以放心了。

  “左爷爷,我不说节哀顺变,这两日想必你也听多了,我只说这么一句——咱们早晚都要走,让先走的去享福,他不用再餐风露宿、不用一身是伤,终于能放下手中的刀剑不再杀戮。”无事一身轻。

  “好,这话说得好,让先走的人去享福。”是呀!他还在放不下什么,儿子至少不必再在沙场拚搏。

  在刀口上舔血的武将杀孽太重,总是没几人长寿,他是急流勇退,早早退下来,不然也可能得不到善终。

  不过儿子死在自己前头,这也是一种业报吧!

  “左伯伯回来那天我本来就要过来,可是祖父说怕冲撞到,你们已经够忙了,不让我来添乱。”温千染语气软糯,让人听来就是心口一软,忍不住想疼她。

  “所以你就半夜翻墙来。”老候爷好笑的说着,和小辈说说笑笑,他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温千染脸微红的流露出小女儿娇态。“路不是只有一条,看人怎么走,咱们都那么熟了,不拘小节。”

  “连你一个小丫头都能潜进侯府,侍卫们是改吃素了?”看来得再磨一磨。

  说到侍卫,温千染倒是想起一件事能逗老候爷开心。

  “冬露带我跳下来的时候,候府的侍卫很紧张,抽刀拔剑的包围我们,可一见被剑架住脖子的人是我,居然吓得全身发抖,纷纷收刀收剑,还说小姐饶命。”温千染故意娇嗔着抗议。

  “左爷爷你说,我有鬼那么可怕吗?他们居然吓到差点跪地求饶,真是气死人了。”好像她是妖魔鬼圣一般,十分骇人。

  闻言老侯爷嘴角为之抽搐,忍笑忍得脸都僵了,心里想,鬼还有法师能压制,而你胆大到天不怕,地不怕,鬼和你一比都成善良百姓呢!

  “下回从大门进,爬墙多危险。”

  温千染乖顺的点头。“嗯,我听左爷爷的。”

  呵!还听他的,她只听自己的,向来我行我素,表面温驯得像只猫,瓜子却比刀片还利,看透她本性的考侯爷听了她的话,真是好气又好笑。

  老侯爷看向孙子,示意左晋元递给她三炷香。

  “给你左伯伯上炷香,小辈之中他最疼你了。”儿子生了三个壮小子,总惦念娇滴滴的女儿,对待染染便持别好,且这丫头嘴甜,哄起人来像打翻了糖蜜罐子,甜得让人又爱又宠。

  让儿子宠她宠得连孙子们都只能往后排。

  “好。”接过,她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团上,先祭拜,再叩上三个响头,继续跪在灵前,喃喃低语,像在闲话家常。

  “左伯伯,你一路好走,我让左三哥多给你烧点纸钱,你在那边买地置产,别再打仗了,当个挂着算盘的阔气田家翁,等几十年后我们去找你时,你可要让我们当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我们只管享福,啥事也不理……”

  “你这丫头,这话说得不伦不类,你左伯伯都要笑话你了。”明明是很悲伤的事,举目白烛丧幡,一口上等棺木停在厅堂,可是被她一说,却成了短暂的离别,总有一天会再团聚,悲情都消失殆尽。

  也许真有那么一天吧!等他这个老头子去见儿子,见面就要问一句“过得好不好,收到儿孙烧得纸钱没”,想想,这样的团聚也是有意思。

  贝齿一露,她笑声清浅。“我脸皮厚,不怕笑,让左伯伯夜里来找我,我陪他聊聊天。”

  “你呀!是个大胆的,起来吧!别跪了,左爷爷老了,撑不住,先去歇下了,一会儿让元儿送你回府。”年轻人肯定有话聊,他就不留下来碍人眼了,省得孙儿埋怨。

  话一说完,老侯爷就拖着蹒跚的脚步走了,拄地的拐杖声一声一声叩着廊道,由近而远。

  老侯爷一离开,左晋元就不安分了,一把从后抱住不及他肩高的纤柔身躯,胸贴着背,头枕在细肩上。

  “染染,我想你。”他想她若在身边陪着他,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你好重。”这里可是灵堂,刚刚见面的时候还能说是一时激动,现在又搂搂抱抱不太好吧,虽然她不是很介意,可她得替他的名声着想。

  他闷闷的咬她耳肉。“你说谎,我只是抱着你,没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你身上,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虽然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但他更喜欢她肉肉的样子,小脸圆得像团子似的,让人想捏一下。

  “也好臭。”啊!新鲜空气,她要室息了。

  “臭?”有吗?

  “你几日没洗漱?”都发出酸味了。

  “这……”他想了想,好像从听见父亲的死讯他就傻住,一直到送回棺木、净身、入敛,他感觉整个人是空的,这些天都茫茫然地处理丧事、应对来吊唁的人,连吃饭都是一旁的随从提醒,才张口吃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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