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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是孩子,别糊弄我。”哪有那么玄的事,掺水的成分大些。

  李景儿笑声轻柔,带了点媚。“没糊弄你,是狐狸追急了,雪地里的雪看久了会短暂目瞎,兔子瞎了胡闯乱撞,山里本来就树多,不就撞上了,我拾了颗石头打狐狸,居然打中了,狐狸晕了,我一手兔子一手狐狸地提回家。”这叫天无绝人之路。

  “景娘,都是我不好,没尽好为人夫的责任。”让她平白吃了很多苦,为了养活自己被迫住到山里。

  如果那时他还在的话,她会不会舍得离乡背井远走他乡?她摇了摇头,不去纠结无法改变的过去。“今儿个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孩子们都担心死了。”

  “你不担心?”泡在热水里,萧景峰舒服得全身都舒畅了。

  “担心。”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一个男人的安危而忧心忡忡,这若不是情,她都不晓得要称之为何物。

  没料到她真会回答,他怔了怔,心中泛开无数柔情,但是一想到那件糟心事,心口又塞得厉害。“阿骨烈跑了。”

  阿骨烈……“你是说风国的左翼王?”

  “是,本来我们的人已查探出他的下落,派兵前往围剿,眼看就要手到擒来,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接应,当着我们的面把人带走了。”明明是大功一件,却落得徒劳无功。

  “阿骨烈脱逃了之后对朝廷会有什么影响?”可惜了,他们卫所的人一直在追查那人,查得都有些杯弓蛇影了。

  他蓦地脸色一阴,“议和有可能破裂,战事再起。”

  “只能活捉吗?”他们似乎避免将人杀死,有恃无恐的阿骨烈才会一再脱逃。

  “捉活的,当人质,死了没用,起不了威胁作用,所以我们不能使用弓箭,怕射得太准一箭透胸。”人在眼皮底下逃走了,说出去是一大羞辱,指挥使下令严守把关,在每个路口没关卡,非本县百姓必严加详查。

  “你想他会逃往何处?”大过年的还得捉人,真晦气。

  “有人看见他们那伙人抢了一辆马车往北走,出了城门后便不知去向。”那辆马车已寻获,被推落山沟里,择得四分五裂,马车里当然没有人。

  “向北……那不是往我们山里来?”想到孩子还小,李景儿忽然提心吊胆,不太安心。听出她话里的不安,萧景峰“哗啦”一声从桶里站起身,将帘子外的女人拉进帘子内,双手搂抱。“别怕!有我在。”

  “你……你没穿衣服。”她僵着身子,克制眼神不往下看,但那慢慢变硬的……太明显了。

  他低笑,“景娘,我没衣服穿。”

  “你的背囊里没带吗?”她特意为他缝制的,类似现代的军用背包,用兽皮做的,能装换洗衣服、干粮和水。

  “只装得下你。”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里。

  “萧景峰——”她低吼,粉颊晕开了两抹嫣红。

  “我想要……”他当了三年的和尚,无肉令人瘦,他素太久了,总要让他尝点肉味。

  推不开背后男人的李景儿发出浅浅的呻吟。“你……你最少也要等……等孩子睡了之后再说。”

  “真的?!”他双眸一亮,如饥渴的狼。

  她又羞又恼的点头,“顺你一回意还不成,原本我还想等到我们二次成亲后……”

  “别别别……就这一回,真等到我赚足了聘金银子,我早憋死了。”他就怕她收回前言。

  男人都是喂不饱的野兽,对男女之事无师自通,一旦尝过了就上痛,念念不忘啃肉之欢。

  “那还不把衣服穿上,真想等我翻脸呀!”李景儿嗔怪地一瞪,心口噗通噗通的直跳。

  萧景峰语气委屈地又抱了她一下才放手。“我真的没衣服,你不是为我做了几件?就拿一件来穿穿。”

  “嗟!又是哪个小奸细通风报信,我明明是做给牛伯穿的,他赶车很辛苦……”她话说到一半,一只手环住她细腰。

  “景娘……”

  “好啦!我拿给你,不许再闹我。”

  轻笑声尾随着一脸羞意的李景儿,一件藏青色衣袍从木头衣柜底下抽出,针脚细密,袖边和衣服下摆绣着傲竹迎霜图纹,绣技之精谌栩栩如生,彷佛那重重相叠的细长竹叶正随风轻轻摇晃。

  一会儿,穿好衣服的萧景峰走了出来。

  “哇!我爹真好看,新衣服呐!还有木头的香气……”真好闻,他也要叫娘给自己的衣服弄上这种味道。

  被儿子一夸,有点飘飘然的萧景峰快飞上天了。“嗯,儿子像爹,你也好看,我们是萧家美男子。”

  “爹,我姓李,李霜明。”霜明同情的望着备受打击的爹。

  他一窒,摆出怨夫神色的望向避看他的女人。“没关系,很快就改回来,萧家子孙怎么可以不姓萧?”

  霜明咯咯笑着不作声,家里娘最大,娘没说要改,爹说了不算,他们家是以娘为主,爹是吃闲饭的。

  娘说的。

  “萧景峰,过来端菜,该吃饭了,你别像大老爷一样跷脚等人伺候,我可不是你家请来的老婆子。”李景儿吆喝着,石屋里回荡着她脆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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