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草包小福星 | 上页 下页


  蒋三闲在心里苦笑,前路未定的他又怎好臆测她的想法,也许误打误撞猜中了,鱼跃龙门只差奋力一搏,她大概是指他只能靠着科举给自己一个好出路吧。

  “一时穷不是穷,等你考上了举人再发愤图强,春闱再蟾宫折桂。”权势滔天的他怎么会穷,抄几个贪官污吏,他地窖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可不比皇宫少,富可敌国。

  陆青瑄脑海里转的是重生前看到的金山银山,当鬼的她垂涎不已,可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连摸都摸不着,整个鬼身从金子、银子中间穿过去,只能望着黄白之物叹息。

  一年对他而言都太长了,他等不及了……“丫头,我已向姨母求娶你,你可愿允诺?”“嗄?”她怔忡。

  看她傻乎乎的娇憨样,为之失笑的蒋三闲再次把手往她头顶一放。“傻样。”

  “啊!不许再把我的头发弄乱。”她紧张地盯着他,唯恐再一次被拨乱头发。“不乱,瞧你那小眼神都快把我看成仇人了,我这人戏弄人也是有原则的。”他一脸正经。

  “啐!信你是傻子。”她两眼睁得又大又圆,好似在提防他出尔反尔,手一动又不安分。“你还不傻?”他看她就是个小傻子,傻得纯真、傻得无邪、傻得不知人心险恶、傻得喂大吃人的老虎。

  陆青瑄不服气的杏眸圆瞪。“我哪里傻了,我是大智若愚,不想像你们这些自诩聪明的人想得多,自寻麻烦。”

  “嗯!说得有理,不愧是我中意的姑娘。”多思多苦恼,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她比他豁达。

  闻言,她脸一红。“表哥,你越说越不像话,谁要你中意了,让人听见了我的名声就毁了。”

  她还是很爱惜小小的名节,虽然微不足道。

  “最迟在秋闱后,一旦放榜了,我必遣官媒上门提亲,到时就不会有人闲言闲语。”他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给别人机会,如果他在年后进京,势必会碰上那个人……

  “你有把握能上榜?”看他一脸自信,她真想打击他。

  “若是我都落榜,此次科考必有舞弊。”以他的才学和破题能力,主考官得有多瞎才敢黑了他。

  “说得你好像独占鳌头似的。”虽然已知他是这一届的解元公,她还是忍不住想酸他一句。

  蒋三闲眉目生辉地展颜一笑。“我想娶你为妻。”

  她顿了顿,微露怅然。“母亲不会同意的。”

  “你确定?”事在人为。

  “是。”嫡母不会让她们母女称心如意,表面上看起来大度的主母,能接纳丈夫的妾室,实则恨之入骨,不时地使些小手段打压,甚至想置人于死地,一泄心中怒气。

  在重生之后,陆青瑄才知道嫡母对妾室、庶子庶女的好全是伪善,三哥陆岑的学问并不比二哥陆夙差,但他一遇考试必有事,不是腹痛便是连拉三天,这次最惨是摔断腿,与科举无缘,目前只能打理府中庶务。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便不是巧合,庶子女的婚配都不是太好,除了她以外,个个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最后夫妻失和、子嗣困难,没有一个平平顺顺,白发到老。

  即便是陆青瑾也被妾室毁了容,她嫁了个看似前途似锦,事实上却殴妻成习的武官,在议论婚嫁之前便有种种类似的传闻,武官已死了两个老婆,陆青瑾是第三个。

  但是嫡母对此事绝口不提,还哄着庶女说是一门好亲事,把陆青瑾骗得团团转,欢天喜地的嫁过去。

  不到一年,如花般的小娘子骨瘦如柴,全身是伤,她心里有怨却不敢找上嫡母、嫡姊出气,于是又习以为常的朝陆青瑄发泄,口出恶语、强取豪夺,甚至荒谬地想要换夫。

  “如果姨母点头了呢?”他不会让姨母从中作梗,他们都忘了真正能做主的另有其人。

  陆刺史的话才能一锤子落定。

  他先向姨母一提是为尊重,表示他还敬她为长,几年的收留他还是心存感激,并未忘恩。

  但是他的婚事却未必要姨母做主,她虽是长辈,但和他已是两姓人,可以从旁提点,给点建议,可要成亲的人是他。

  蒋三闲对姨母并无多少敬意,一个人再迟钝也感受得到对方的真心和假意,谢皎月愿意留下他不过是为了一个贤淑美名,实际上眼底的厌恶叫人想忽视都难。

  要不然姨母不会放任嫡女、庶女对他的一再羞辱,百般轻蔑,想藉着两人的手逼他离开,全了表面的面子,对外则道他是自己走,没有人赶,她也是万般舍不得,可人各有志,她想留也留不住。

  一个小手段便把自个儿摘出去,撇清无容人之量的嫌疑,内院妇人的心机可见一斑,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贵女。

  “除非天下红雨。”嫡母的心性她再了解不过,庶出子女怎么打压怎么来,不可能给他们出头的一天。

  庆国公府的婚事原本是大姊的,娶妻娶嫡,谁要个庶女入高门为媳,可事先得知“女婿”有龙阳之癖的嫡母硬是将她记在名下,以偷龙转凤的方式换了她,又说了不少好话哄着她,让她心甘情愿替嫁。

  若非发现了夫婿只喜欢男子的癖好,庆国公府的确是不错的归宿,在未发生那件事前,婆婆是极好的婆婆,手把手的亲自教她如何管理内院的事,处置不听话的婢仆,更大胆地将针线房、油烛、香药等事务交给她打理。

  前三年,她真的是蜜里调油,日子过得好得不能再好,她学会看帐,审时度势、看管下人,与内院妇人打交道,如何与人应对,察言观色,打点方方面面和各种交际礼数。

  连自个儿都不敢相信她还会做生意,开起布庄、酒楼有模有样,一说起生意经便头头是道。

  可是真应了那一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一死,全为了别人作嫁,她一样也拿不回来。

  闻言,他低低发笑。“你把姨母看成凶兽了,要闯过龙潭虎穴才算数,她没你想像中难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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