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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刺绣、针线总会吧!这是身为女子都该会的技能。”玉禅心的神情渐露讥诮。

  “……”她是不会又怎样,宫中自有人会做。气弱的城阳公主挡不了她的字字诮意。

  “四书五经全不会,琴棋书画无一精通,连女人家的刺绣、针线也全然不晓,那么公主生来何用,与废人有何两样?”

  玉禅心笑脸亲和斜眄她一眼,“如果民妇如同公主一般不济事,早已羞愧得捡石埋身,怎么敢丢人现眼自以为高人一等,除去公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还能嚣狂跋扈吗?”

  “你……你……哇……你太过分了,把本宫批评得一无是处……呜……本宫……本宫……”

  城阳公主气哭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转身跑开,吓坏了伺候的侍女们,连忙拉起裙摆随后追去,生怕伺候不周会犯上杀头之罪。

  此时的玉禅心是快意不已,笑声轻快无垢,看人痛苦的表情她特别愉悦,尤其是轻松的逼出向来无忧的公主泪,成就感犹胜于赚得十箱黄金。

  公主是千金之躯难道她就不是吗?没有谁贵谁贱的道理。

  或许有皇上撑腰后台是硬了那么一点,可她也非省油之灯,若是一口气联合王家旗下商行,纵是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亦为无米为炊而苦恼。

  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呀!

  小老百姓的心机可不输文武大臣,世人最轻贱的商可是国之根本,没有商人的存在国之将灭,谁说她少了筹码在手呢?

  士、农、工、商。

  她居于最轻贱的,也是最不可或缺,无商不立国呀!

  “娘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一天不惹事就不痛快吗?”

  语气烦忧的秦关雷由身后揽住她,脸上的笑容尽是无可奈何,人家的娘子是循规蹈矩、安分守己,而他的小娘子只一句话就能惹起是非。

  天子脚下虽是人人丰衣足食,安乐度日,但是皇上除了是一国明君外,还是个十分宠溺女儿的父亲,与其为敌实属不智。

  刁蛮的公主的确令人退避三舍,他与兄长原本要以较温和的方式逼她回京,被她一搅和恐怕将生出事端,公主不会是就此的罢罢休的人。

  一时的能言善道也许堵得她哑口无语、涕泗滂沱,但是一等她想起自己尊贵的身份时,所有的轻视将会化为利刃反扑。

  到时连他都保不了她,毕竟对方是正得宠的城阳公主,皇上爱女。

  “为什么我会笑不出来?安南王府三世子是我的夫,我半夜做梦都会笑醒。”玉禅心说得轻柔无波,宛如以夫为天的温良妻子。

  但是秦关雷怎会听不出她其中的暗讽呢!无奈的表情转为苦笑,她绝对不会不恼他隐瞒身份的事。

  “我并非故意隐而不宣,是你没问嘛!我怎好自鸣得意地炫耀家世。”他说得极为无辜,彷佛他的家世不太能见人。

  世子的身份让他无法看清人心的真伪,四周的人只顾着奉承、讨好他,看能不能借着他的尊荣沾点光,从不探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身处于名与利的争夺中他早生厌了,所以中秋之时一时兴起的提议,想知道自己阮囊羞涩时是否还会有佳人倾心,好友们也没有异议的加入,而他便佯装穷得连病马都得卖了换钱。

  没想到他落魄的穷酸样反而受她青睐,啼笑皆非的情况下,他更加不敢吐露实情,就怕她冷性子一起踢破了他的用心,娘子没过门先当了碎心汉。

  怪不得他呀!谁叫她不是一般寻常女子,而是洛阳城的一尊玉观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非常有趣的借口,你认为娘子我是三岁稚童吗?”这番胡话他用来唬弄别人还差不多。

  试探人心的实话他可没胆说出口,她铁定翻脸。“别把那些小事往肚里兜,横竖我们成了夫妻。”

  她冷冷一哼。“一纸休书我还不需要他人代笔,惹恼了我大家别当夫妻。”

  他根本不知道悔过,想顺水推舟没那么容易。

  “我的好心儿你饶了我吧!我没说不代表你不能查,我以为你早知晓我的身份。”他以退为进的说。

  谁不知道玉壶山庄的两位管事有通天本领,大至天上的明月,小至狗儿身上的跳蚤都能一把抓下来,何况是区区的他。

  不过这些日子的琐事不算少,他们尚未拨出空两人就先行议婚了,因此东窗事发也来不及补救,将就将就的顺理成章。

  “你好沉的心机吶!耍得我团团转。”玉禅心笑得甜如蜜酿,两眼微眯。

  心头微微一颤的秦关雷赶紧转移话题。“不要与公主正面为敌,使着迂回的手段她不是你的对手。”

  “你直接说我阴险狡诈不就得了,何必文诌诌的用迂回两字。”恼他,气他,怨他,但是恨不了他,她都快不认识自己。

  “娘子的慧黠无人能及,谁敢说你狡猾来着,我第一个不饶他。”

  恋上一个人的风情,同时也恋上她所有拗性子,他无可自拔。

  她没好气的一瞟,低低的轻笑,“你最好别再瞒我任何事,否则我让你见识真正的狡猾。”

  “不恼了?”他问得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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