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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守门的嬷嬷揉着惺忪的眼睛从小门旁边的屋子走出,不敢大意放人的先扬声问,听到是粗厚的喘息声犹豫了一会,才贴在门上的小缝往外瞧,赫然一见是满脸通红的凤扬尘,她连忙取下横闩将门拉开,放贼……放人入内。

  走得急的凤扬尘有些踉跄,全身烫得像刚从火炉里捞出来,步履蹒跚走不稳还不让人搀扶,把上前欲扶他的婆子给推向一边,吼声低得有如被重物压过,叫她滚得越远越好。

  如他的意,那名“婆子”真的滚了,还滚得非常有技巧,在半空中一翻身却不落地,满脸是夹死蚊子的皱纹,却有一双白嫩小手,她眉头一颦,看向匆忙入屋的背影,心头打了个突,不是十分放心。

  一道黑影由隐身的树上一跃而下,与守夜的“婆子”相互一视,目光中都隐含一丝不安。

  “妥当吗?他看起来不太对劲。”五旬老妇的嗓音竟然轻柔若絮,如乳莺呢喃悦耳。

  “先看看情况,姑娘也不是好耍弄的主儿。”落在她手上,多半没得好下场,不死也半残。

  “好吧!湛哥,你先顶着,小妹眯一会儿,等会出了事再喊小妹起来收拾。”若是有血呀肉的溅了满地,她好洗洗抹抹,别让姑娘踩着了滑脚。

  “嗯!你去休息,有事我会喊你一声,对了,云儿,你的人皮面具掀了一角没黏好,待会进屋处理一下。”免得露出破绽。

  摸了摸颈下与真皮相黏合的突出处,婆子……木云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亮起小灯的屋内,转身走回供守夜嬷嬷歇息的小屋。

  有木湛守着,她面上的紧绷稍稍放松。

  而烛火晃动的内室又是另一番光景,睡得正熟的向晚被一阵吵杂声吵醒,她神智不甚清明地皱眉,眼皮沉重得不想睁开,心想有木云、木湛在,还是在凤宅里,她的安全无虞,无须顾虑,于是又倒头就睡。

  直到一具厚重的身躯压向她,像跑了几千里路的饿狼似的,看到得以饱食一顿的人肉大餐便飞扑而上,双手、口舌并用的又撕又咬,令她吓得惊醒。

  “你……你在干什么,凤扬尘,你给我清醒点,不要铸下错事……唔!你咬我!”

  她脸上血红一片,仰起玉颈闪躲落在胸口的吻。“二爷若要趁夜逞欢,那就莫怪向晚不客气了,向晚也是为了二爷的声名着想。”

  “……给我,爷儿好难受,全身像是火在烧……向晚,帮帮爷,爷快挺不住了……”

  向晚难掩羞色的咬紧下唇,有几分明了出了什么事。“你吃了什么?”

  “一盅汤。”味道淡了些,肉片太老。

  “谁……谁送的?”

  向晚心惊他的动作越来越大,她两腿夹得紧紧的,不让他步步进犯,脑子里直想着该用何种方式脱身。

  但是男人一使起蛮劲来是十头牛也拉不住的,她越想抵抗他压得越紧。而她的手被制住根本动弹不得,十几种防身的毒药放在床头边、枕头下,够不着也无用武之地。

  “……表妹语柔。”凤扬尘如入了宝山的寻宝人,一口一口不停地尝着人间美味。

  闻言,水眸荡漾暗波。“你喝了?”

  他呼吸急促地喘着气,低头隔着兜衣咬住微颤的小红杏。“拒绝不了,她……一直缠着我不放,赶不走、骂不跑……”

  “二爷,你中了×药?”“×药?!”他一脸震惊的模样,彷佛无法置信养在深闺的名门之后竟敢胆大至此,对他行苟且行为。

  只是凤扬尘是何许人也,岂会看不出胡语柔的惺惺作态,明明眼中含着怒不可遏的忿然,偏又要装出温顺婉约,冰糖甜藕摆着不理,频频劝喝四宝元盅,不时探看书房外头有无下人走动,既心慌手段不光彩,被人发觉后会无地自容,又雀跃目的即将达成,就等药性发挥成就好事。

  想必在来以前受人一番指点,外在风光的胡家实则早就掏光家底,孤注一掷的胡家用大半家产买下数船上等木材要运回南方出售,谁知船行一半遇到风浪全都翻覆,木材没了,还得赔载货的船只,最后一点底也差不多空了,只是死命撑着充阔户。

  如今的胡家已是空壳子一座,迫切需要结一门豪亲转危为安,藉由联姻的亲家捞点本,好再一次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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