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表妹今世不当妾 | 上页 下页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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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光了还有祖母,你怕什么,咱们云家还让你穷了吗?你爹那大半家产祖母给你留着,谁也拿不走。”云老夫人意有所指,明眼人都晓得她口中的“谁”指的是贺氏。她也在防着呢,唯恐贺氏手伸太长捞过界。 自从贺氏生下长子云清泰后,她表面上对王老太太的恭敬变得越发虚浮,时不时藉故不到婆婆屋里请安,有意无意地提起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娘,应当担起为人长媳的责任,尽一份心力。 她的野心渐渐浮出水面,从小被嫡母压制的贪婪也随着在云家的地位越稳固后展露无遗,对云老夫人手中的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一直想把它们拿在手里,让那些成为她的。 虽然她掌管着针线房和厨房,多少有点油水好捞,但对她而言这些还是不够,她看上的是云家的大金库,里面亮晃晃的黄金白银才是她要的,一心想着要全部留给她的儿女,别人休想动一丝一毫。 听到云老夫人那一句“败光了还有祖母”,云傲月眼眶泛红,除了感动还是感动。重生前她就知道祖母最疼的孙子辈是她,没人比得上,可是她不晓得祖母疼她疼到愿意舍弃留给孙儿的家产,给她当陪嫁。 她那时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辜负这般疼宠她的老人家,令祖母伤心欲绝,执意入临川侯为妾,不肯回头看看祖母哀痛的身影,一意孤行的不听人劝,欢欢喜喜地上了一顶小轿。 太不孝了,她让贺氏坑得连亲祖母都不认了。 *** “齐家哥哥,齐家哥哥,你在不在?我来找你了,你在的话就应我一声,不许捉弄我……” 捧着一本书正在细读的齐亚林坐在月窗旁的湘妃竹榻上。他看得正聚精会神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小姑娘娇软的轻唤,未见人,他已经先扬唇,露出一抹淡笑。 书一放下,他抬头朝窗外望,一道浅金色带桃红的身影仿佛轻快的雀鸟迅速越过月洞门,一靠近影壁又缓下脚步,弯腰理了理裙摆,慢条斯理地走得中规中矩,不慌不忙。 看了这一幕,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谁说她变了,这惯会装模作样的丫头还是那定不下来的心性,一有高兴的事就全写在脸上,瞒都瞒不了人。 殊不知她只在他面前才展露本性,在经历一连串的为妾、发卖、入绣坊干活,到为老太医捡药磨药、为人妻的过程后,她对人不再毫无防心,也会识人,知道谁是真心待她好,谁又对她不怀好心,她将那一张面孔都记在脑海里。 人不能不厚道,但不能犯傻,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其实傻的是自己,唯有掰开了想清楚,才识得真性情。 “齐家哥哥,你在吗?别一声不吭的吓人,我胆子小……”难道真出去了?她记得今儿个学堂没课,是休沐日啊。 “你这样还胆子小,我可没瞧过谁家的姑娘比你胆子大,带了两名丫头就直闯男子书房。”这点得跟她好好说说,过去他对她太放纵了,没拘着性子,活似个男孩儿横冲直撞。 他冷不防的出声把往书桌直瞅的云傲月吓了一大跳。 她抚着胸口心肝直颤,本以为没人,空跑了一趟,正打算打道回屋,没想到就在窗户旁,她嘟着嘴道:“人在为什么不吱一声,齐家哥哥,你吓到我了。”她真是心儿一颤,差点蹦到半天高。 “吱!” 听到他发出近乎耗子的吱声,她先是一怔,继而掩口噗哧一笑,“齐家哥哥别逗我了,你这一吱让我吓掉的胆子都跑回来了,你要是瞧见我双手插腰故作茶壶状骂人可别吃惊。”泼妇骂街似乎挺有趣的,她也该试上一试。 对她只有纵容的齐亚林将唇一扬,“就算是茶壶也是个好看的茶壶,山水泼墨,意境悠远。”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好看的……”她一顿,蓦然觉得不对,她怎么人不做自比茶壶,还能更糊涂吗!“齐家哥哥,你欺负人,故意挑我语病,你该说美若天仙的小姑娘,我长得也不差,姿色上乘。” 闻言,他轻笑出声,喉头上上下下的滚动,“这般自夸不脸红?三分姿色七分妆扮,你尚未完全长开,不急。” “齐家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嫌我不够貌美是不是?你眼睛长在头顶了,瞧不见我的如花美貌。”她最值得夸耀的就是那张芙蓉似的小脸,多少男子为了多看她一眼而频频回首。 重生前她若没被栽赃放火一事而被人牙贩子带走,绣坊少东家本来有意迎娶她为正室。美色令人不饮而醉,他不只一次赞她人比花娇,堪为绝色。 绝不绝色倒在其次,她便是这张脸惹祸。少东家倾慕她,一心只为佳人茶饭不思,但是没人晓得早入坊数年的师姊也悄悄对少东家动了心,一见两人郎有情、妹有意的眼神交会,一时怒火中烧,醋劲大发,才联合那些嫉妒她钱赚得多、有第一绣娘名号的人设下的圈套让她跳。 根本不知道遭人妒恨的她走入别人挖好的陷阱中,一脚落底,成了笼里的小兔,被人硬生生撕开血肉剥皮。 少东家很急,想救她,他相信火不是她放的,可是好几张口同时指向她,他只能掩面看她挨打,被东家发卖。 这是个没用的男人,护不住想护的人,她还能想起他是因为他太不中用了,以后找夫婿不能找这种没肩膀的人。扛不起事呀! “呵……说得有理,我的确是高了些,看不到矮丛里的小个头。”齐亚林取笑她个子矮,只到他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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