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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嗄?”

  终于安静了,有这样老风骚的妈真是我一生的噩梦,可是我不能退货,她一定会再揍我一顿,然后搬出有的没有的故事凑成一百孝,要我学习。

  衣仲文的生日还有七天,只是我提早送了生日礼物,他非常喜欢地一夜拆了好几回,而我也由女孩蜕变为女人,虽然我痛得下不了床要他背。

  我想我们会先订婚吧!谁晓得他要住院多久。

  而结婚嘛……

  可能还要等好久好久,我也想学习母亲三不原则,四十岁以前绝不结婚。

  不过,他肯等吗?

  可我还是嫁了,在我二十四岁那年,衣仲文二十五岁。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宾客像蚂蚁一样多好不热闹的,因为我要嫁的对象是台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裁,而我是总裁夫人。

  瞧我老爸笑得多开心,他终于把责任丢给别人扛,无事一身轻的接受人家敬酒。

  外婆更乐了,她左拉我爷爷、右挽我奶奶,逢人就笑,头上一朵红花俗气得要命,但我是新娘子不能随便开口。

  不用说我那个任性的娘又在闹脾气了,怎么说也不肯和奶奶同桌,别扭的跑去和左慧文他们挤同学桌,撂下话她下次再也不参加我的婚礼。

  想当然耳,我妈被她妈骂了一顿,说她童言无忌。

  只是我很好奇,四十一支花的妈还算儿童吗?分明是更年期到了在使性子,方圆一尺内的生物都遭殃,包括扫到台风尾的我。

  我不想结婚,我的人生才刚开始,美好的黄金时代应该用来浪费而不是当黄脸婆,新娘的贬值率最快,我身上还穿着新娘礼服,可是……

  “老婆,你累不累,要不要吃龙虾?”

  听到没,我由“新”娘变成“老”婆,一下子由云层跌落山谷,起伏也未免太大了。

  所以我不要结婚,我要当快乐的单身女郎。

  “新郎倌好福气,双喜临门呀!娶了老婆还附带个儿子。”

  这个可恶的家伙叫古峻川,就是那个樱木花道迷红发小子阿川,他的嘴贱了,故意宣扬我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招朋引伴地对我的肚皮指指点点。

  想我生个儿子我偏不,我要生个女儿好勾引他未来的儿子,现在尽量笑吧,他到时别哭就好。

  “来来来,新娘、新郎敬酒了。”

  开……开什么玩笑,一桌桌敬到完我不就虚脱了,就算是以乌龙茶代酒也不行,他们不知道孕妇频尿吗?想害死我呀!

  何况衣仲文也不胜酒力,一眼望去的人头真是吓死人,以他的酒量不用走到一半就先趴了,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我。

  还是老办法吧!

  “哎!我的肚子好痛。”

  “啊!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快坐下来别动。”

  自从我怀孕以后,衣仲文就变成紧张大师,不过我怀疑他在和我唱双簧,他眼底盈着笑。

  “不成,好痛哦!我坐不住……”待会叫左慧文去巷口买碗牛肉面充饥。

  “好好好,我扶你进去休息。”

  他向众人告罪后,弯着腰像小李子似小心地扶着老佛爷我走进新房,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一旁奔跑的小孩子撞到我。

  我们买了一幢新家,占地一千多坪的两层楼洋房,我妈很生气我们搬出家里,因为没人煮饭了,家事轮到郑问潮包办。

  我们的喜宴采户外“办桌”的方式进行,每桌还依乡下传统放上袋子让客人打包,这是外婆要求的。

  现在已经没有人用办桌的方式宴客。所以客人都觉得新鲜,宾主尽欢只有我不欢。

  “老婆,别装了,房里没人。”

  你不是人吗?果然扮猪吃老虎。“衣仲文,你好像变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难道你不知道?”他伪装得更辛苦,智商超过一百八的他还得当白痴。

  “我是不知道。”我冷笑地掐住他脖子,因为我被骗了。

  他将她拦腰一抱倒向新床。“睛,我爱你。”

  “我也爱你,但是我要惩罚你。”和以往一样,我咬了咬他的手指。

  看着他两只手布满我的齿痕,我得意的笑了。

  而他也乘机吻住我,当我是他的礼物拆封。

  耳边似乎传来低低的吟唱歌声——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郎骑竹马来,绕床…

  郎骑竹马来…

  郎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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