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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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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你来看比赛,他叫嚣要追你,结果被我一掌击中小腹倒地的那个。”他提醒着。 是红发小子。“你好暴力哦!那是我第一次看你对人用武耶!” 好兴奋呐!热血激荡的一刻,可惜不到三秒钟就结束了,害我看得不过瘾。 “晴,你在怀疑我吗?”他声音放得很柔,柔得叫人听不出火药味。 但我发觉了,“呃,我……我哪有,我是哲学系的学生嘛!”胡思乱想是我们的小天性。毛要顺着抚,他也有小脾气的。 他生气的次数少之又少,五根手指头伸出来数还有剩,但是他不会对我发脾气,而是以自虐的方式一个人生闷气,让我心惊胆跳。 像三年前我错怪他和秦诗诗出游,他表面镇定地解释,还去我家煮了一顿晚餐,一回到家却有若被恶鬼附身似的猛然以拳击墙。 他卧室里挂着一幅我画的大树乘凉图,画框后有个十公分见方的凹洞,那就是他的杰作。 他爸妈吓坏了,我爸妈笑翻了,两家的家长都没人骂我,只想着要如何补墙,而我则是想笑不敢笑的憋着,为他擦去指关节的斑斑血渍抹上各色的药水,有红有蓝也有紫,好不漂亮。 他在我面前是顺从的,但在我背后却是乖张不驯,他和我一样都有一道黑色气流在体内。 只不过他会顺势发出去,而我是顺手收集。 “晴,我不喜欢你怀疑我,我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他的心会受伤。 喔!他在撒娇。“吃醋有益身心健康嘛!你干嘛小气的不让人家吃一口。” 先声夺人是制伏他的第一招。 “我……” “先警告你喔!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要是让我瞧见你身上有一点伤,我会不理你。”我很任性,这点又像了我妈。 “晴,我……”衣仲文沮丧地搔搔后脑勺,一副拿她没辙的无奈相。 我将食指往他唇上一放不准他开口。“你会不会很想要?” “想要什么?”他的心思全放在那根食指上,考虑要不要含入口中轻吮。 “性。”我直截了当的点明。 “嗄?”他闻言竟怔愕的蹬着我,似乎不太高兴。 他一定在想我又把他归类为感官生物。“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要我?” “我和你?”他胸口发烫,气血逆流,不由自主地搂紧她。 我点点头。 “现在?”他问得急切,表情复杂地像是否要将我推倒,好完成男女相爱的最后步骤。 非假日的淡水河边没什么人烟,比人高的芒草是情侣们偷欢的最佳场所,风吹草播是自然现象。 我大笑的拍拍他脸颊,揶揄他的好色。“你很想要对不对?” “晴,别捉弄我。”吐了一口气,衣仲文明了我并无此意。 至少不是现在。 “好玩嘛!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让人百看不厌。”他令我觉得这世上还有希望。 “你喔!总是调戏我。”他低笑地吻吻我的鼻头,作势要用力一咬。 我可是聪明的大地精灵,一溜烟地转身洒了他一身干草叶,摘了一根野草在他眼前挥来挥去像是作法,笑不可遏地享受爱情。 年轻就是本钱,任我们恣意挥霍。 风吹来似带着一丝羡慕,两人的身影交错着,曳长、曳长,再曳长,逐渐随日落逝去。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儿时的情苗重叠着现今的爱恋,相拥而吻的情景看似天长地久。 而考验是否会随之而来? “姐,我肚子好饿,我要吃汉堡。” 谁在哭夭? 低头一视乃五尺不到的黄毛小童,他不在我的管辖之内,请自行觅食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适当的磨练是必经之路,乞食是可耻的行为。 莎士比亚曾说过,如果长年都是假日,游戏岂不与工作同样令人厌烦;但如果少有,便会使我们渴望它,希罕或偶然的事物才会令人欢悦。 所以我决定要放郑问潮自生自灭,他不能者是依赖我,他要学着自食其力。 像我和他一般大时,还得喂饱两张口。 “女儿呀!你是不是该去煮晚餐了,冬笋要切薄些才爽口。” 没听见、我没听见,装聋作哑地继续看我的小说,养育子女是为人父母的责任,有手有脚并非伤残人士,我拒做菲佣玛丽亚。 老爸的日子过得太快活了,四十出头的男人不该游手好闲,离退休的门槛还有一段距离,不勤做运动会提早老化。 不过不包括床上运动,我家的郑问潮已到了偷看锁码频道的年纪。 唉早熟是我家的通病,但他的个性像我妈,火爆又不用大脑,小女生缘奇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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