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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把死也不肯卸妆的邢魔魔“请”下床,非常恭敬的麻烦她到镇上卖花兼占卜,现成的牛车刚好是宣传,不怕拉不到生意。

  即使有百般不甘愿,在她甜美的笑容下,鬼模鬼样的邢魔魔还是出了门,一边遮遮掩掩,一边直说丢脸。

  然后就是她苦命的时候。

  李元修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累,原来除草搬花弄瓦是一门大学问,两手像脱臼似的举不高,腰杆子都驼了,她怀疑背部严重拉伤,所以她得先休息休息再做久远的打算。

  总要拐几个白痴来做苦力,要是明光在的话就简单多了,她随便抛个媚眼就有一卡车的殉难者主动牺牲。

  “李元修,麻烦你醒一醒好吗?”

  啧!说话这么客气,肯定是丑男。

  “要债的请走前门悼念,李元修刚英年早逝,送钱来的请放下,明天写张感谢函给你。”她刚好非常缺钱。

  “你……你是女的?”这声音……

  迟疑了一下,来者的嘴角抿得很紧,像是讶然也似在忍笑。

  “不,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只是父母生得不好,听起来非常女性化。”她没好气的回道。

  就算她衣服穿得宽松些也不至于瞧不出她的性别吧!该有的凹凸曲线一样不缺,瞎子才会分不出男女。

  面向上躺在陈旧摇椅上的李元修以草帽覆盖易脱皮的脸,一头发质不算太糟的长发塞入方块巾内,草屑泥土沾满一身,看来就像正在偷懒的农家子弟。

  不过足下那双义大利进口的高跟鞋就显得突兀,满布泥泞的看不出价值感,送她鞋的明光恐怕会恨她将名牌当地摊货糟蹋。

  “李小姐,我……”

  她摆摆手,要他走远些别妨碍她的清修。“施主,布施请找有钱人,本人非常贫穷。”

  “那你需要救济吗?”柳桐月难得幽默的忍俊不已,头一回觉得女性也可以很风趣。

  “如果你嫌钱太多花不完,我会以做善事的牺牲精神帮你分散风险。”她已经不相信好运这回事。

  瞧她的举手之劳得到什么?一撞破民宿和几张不事生产的嘴。

  早知道平白送到眼前的礼物有鬼,她死也要装出为善不欲人知的神圣样,坚决婉拒人家的好意只接受表扬,起码还能多张奖状当摆饰,表示她的良心还没死绝。

  哪会像现在鬼一般的模样见不得人,腰酸背痛外带五十肩,年纪轻轻已经像个老太婆只想躺着休息,渴望有双手来个马杀鸡。

  很奇怪,为什么是马杀鸡而不是鸡杀马呢?

  算了,她太累了不想思考,请让她安静的死去,狗屎由别人去踩。

  “你很有趣。”兴味的眼不知不觉地漾起笑意,悄悄地将她放入心的一角。

  “谢谢。”他怎么还不走,没瞧见她不想招呼人吗?

  “累了吗?”话变少了。

  对,十分累,累到不行,你有意见?“你见到支离破碎的尸体吗?我想你可以到太平间吊唁我。”

  她完全死透了,只剩下一口气在算时辰好投胎。

  “哪里难受?”看得出她不适合做粗重的事,城市来的女孩都太娇贵了。

  他不免想到很久以前有位爱笑的开朗女孩……咦?他竟记不得她的长相,那双含泪的眼不再揪痛他的心,时间似乎沉淀了年少轻狂。

  一段情能记忆多久他不晓得,因为他已忘了那份悸动的感觉。

  直到现在。

  “全身骨头都散了,你要……噢!舒服,往上提些……”绝对是丑男,人越丑越温柔,这是至理名言。

  眼微闭发出呻吟声,轻哦细嘤地非常暧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大白天干什么龌龊事,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的翻覆云雨。

  向来清心寡欲的柳桐月脸上蒙上一层笑意,很久没这么放松的心情为之一宽,温暖的热流轻慢地流遍全身,平静无波的心房起了荡漾。

  他很想取下草帽瞧瞧她长得什么模样,但基于礼貌不好做出越矩的举动,他的身份让他多了层顾虑。

  “你很少劳动是吧?”筋肉绷得很紧,不舒张开来会有个难过的夜晚。

  可能会酸痛上好几天,以她的情形来看。

  “嗯哼!”免费的按摩真好,希望他别像老太婆一样爱耍心机。

  “你从都市来?”她有都市人的紧张步调,老和时间赛跑。

  “嗯。”真舒服,舒服到让人想睡觉。

  “一个人不辛苦?”他指的是经营民宿。

  “不,我有明光和思思。”过几个月还有个小讨债鬼叫人愁。

  “你的朋友?!”听起来不像是家人。

  莫名的涌上一阵心疼,为她声音中的无所谓感到怜惜,她若不是和家人处不好便是失去家人。

  “嗯。”问这么多,身家调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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