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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没预料她真的会动手的明光闪避不及,硬生生地挨上一棍,痛得她差点飙泪。

  “嘿!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不能沟通,女孩子家动手动脚很难看。”一点也不优雅,破坏形象。

  “你别躲,乖乖地让我打,我不把你打瘸了我不甘心。”还闪,我非打到你不可。

  这么狠呀!要打到她腿瘸,那她不闪行吗?

  明光闪躲落下的棍棒还算俐落,但是遇到情绪失控的躁郁症患者,她越闪对方越愤怒,挥舞的木棍也就越有力且凌乱。

  空姐的工作算是养尊处优的服务业,除了应付难搞的旅客外根本没时间多做运勖,体力渐失的她遇到疯子怎么抵挡得了。

  再加上有几个男人在场助阵,故意推她去挨棍子,闪不过的情况下着实挨了几下暗棍,疼得她两眼发昏。

  到底有没有良心呀!把她当狗打,有本事一对一较劲,别怕死的找人撑腰。

  “啊!她流血了,我们不要再玩了吧!”其中一人惊慌地大喊。

  怕受到法律制裁,临时被甘碧珠拖来的建筑工人心慌地互看彼此,然后想法一致地赶紧开溜,他们的原意是教训她而不是打死她,杀人是要偿命的。

  算他们还知道怕,临走前还不忘一人一边拉着打上瘾的大小姐,否则明光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噢!好疼,是什么扎入我肉里……”晕眩的头视物成一片花,她摸摸痛得快晕过去的左肩,一根尖锐的老旧木桩就这么硬生生黥入。

  人倒楣的时候连散个步也会被陨石砸中,她明明看好空隙打算钻出巷子口找人帮忙,却踩到地上的空酒瓶往后一倒。

  她是闪过即将落在头上的致命一击,但是该遇上的劫还是避不了,足下不稳地往身后的墙依靠,突出十余公分的建筑用木头就往肩后一没。

  伤是没伤到要害,但出血量惊人,一下子就染红了整个背部,好像命在旦夕似的,看得人心惊。

  明光意志坚强地撑起身子往前走,不让错待的命运打倒,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

  “你看起来挺狼狈的,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不会吧!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声音听起来很熟。“贝巧慧?!”

  “思!你的记性挺不错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记得我,我很欣慰。”双手环着胸,贝巧慧背向光处看着她。

  “你要送我到医院吗?”举手之劳,只要拨个电话叫救护车。

  “你想有此可能吗?我是最巴不得你从世上消失的人。”她的存在对她而言是一大威胁。

  果然最毒妇人心。“那你想怎样,看着我死不成?”

  “不,我帮你减轻负担,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贝巧慧冷笑地按住她的肩,使劲地拔出她肩上的木桩。

  一时间血流如注,几乎是用喷的,雪纺纱的上衣被扯破一个大洞,露出大半个云肩,一朵吸了血的樱花正差丽绽放着。

  “不必感谢我,这是你欠我的,你的张狂到此为止,再也没有机会伤害我。”她不能再摆出胜利者姿势嘲笑她的懦弱。

  贝巧慧一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她在血泊中挣扎。

  失血过多的明光在昏迷前听见一连串急呼的日语,她蓦然想起一幅在樱花下玩耍的画面,一位严厉但对她极好的日本妇女在一旁饮茶,不时以圆扇扇凉。

  吉川光子好像就是她……

  眼一黑,她昏迷不醒。

  “为什么人会突然失踪了,好好的一个人交到你手中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你拿什么跟我交代,我以为你是个可以信赖的男人。”

  气得两肩直颤的李元修怒指失魂落魄的男人,既是愤怒又是担心地红了眼眶,后悔把亲如姊妹的好友往虎口推,让她至今下落不明。

  都过了五天才通知她人在人间蒸发的消息,错过了追查的黄金时段,让她想查也无从查起,干着急的期盼吉人天相,不要遭遇令亲友痛的意外。

  一个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孕妇行动力有多快,端看她用一小时三十分钟飙完三个小时车程,就可知道她身边的老公为何脸色发白,抱着桶子干呕了。

  原本她还在民宿里大骂司机小陈把牛养得太肥了,谁知一通电话惊得她差点把牛给宰了,连忙开着镇长专用礼车一路往山下飙。

  而她老公是最后一秒才上车的,在看到她以磨破轮胎的可怕倒车法撞倒消防栓,他二话不说地陪她送死……不,是保护妻儿的安全。

  “你不要怪我哥了,他比我们还难受,这几天他不眠不休地四处找人,连鞋子都磨破了还不知道,拚命地想把明光找回来……”杭沁绿看得心好酸。

  “你是他妹妹当然替他说话,谁晓得他在外面做了什么缺德事牵连到我家败家女,害她平白无故地被带走,连她最爱的名牌也散落一地。”要是她回来一瞧见准会心疼,大骂绑匪没心肝。

  “我哥是好人不会有仇家,他待人处事都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惹来无谓的是非。”她相信大哥的为人,问题不会出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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