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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可是在无数人的娇宠下,渐渐地有了改变,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欺瞒亲近的人。

  “你们是聋子还是哑巴?装聋作哑就能当作没听见我的话吗?信不信我把你们房子拆了。”一说完她身体力行地砸起电话。

  锵啷声让母女俩为之一惊,紧偎着怕被砸到。

  “碧珠姊你不要生气,我大哥真的有工作缠身不克见你,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丁。”连家人也联络不到,他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哑巴终于开口了,什么工作会比我重要,让我想找个人比生小孩子还痛苦,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她用捉贼的眼神扫视着,摆明不相信这说词。

  怕她又砸东西的杭沁绿连忙解释,“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躲避,你千万不要乱想,你知道他一接工程就像拚命三郎没日没夜,有时连吃饭都会忘了,没人盯着不行。”

  三、五天没消息是常有的事,最长的一次整整一个月没回家,就睡在随便搭起的工寮赶进度,辛苦的程度让人想叫他不要做了。

  有哪间建筑公司老板和工人一起坐在地上吃冷掉的便当,以上位者的身分亲自搅泥拌沙,一样扛砖地直上最顶楼,不以为杵地乐于劳动流汗。

  这样的男人根本把工作当成唯一的兴趣,乐此不疲地把工地当家,真要好好地坐下来和家人团聚也只有过年那几天了。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要找他就到工地去,八九不离十地正和工人一样爬上爬下,肩上扛了四、五包水泥照样健步如飞。

  “那好,你告诉我最近包下的工程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找他。”不死心的甘碧珠忿忿地一哼。

  “呃,我不晓得,大哥没说。”他一向不把公事带回家。

  嗫嚅的杭沁绿护着母亲,生伯她又做出伤人的举动。

  果然。

  一听完她的话,家里的电视忽然传出爆炸声,甘碧珠带来的保镖执起棒球棍就这么狠狠一砸,进裂的碎片划过她挡住母亲的手。

  “什么叫你不晓得,他是你大哥耶!还是你嫌家中的电器太旧了,想全部换新的。”她一使眼神,净水机应声一破。

  “别这样,碧珠姊,好歹你也在这里住过,不要再吓我母亲了,她身体不是很好。”禁不起她一再的恫吓。

  甘碧珠斜视一脸惊恐的杭母,口气稍微放软。“伯母,别怪我耍泼发狠,是你儿子先对不起我,我找他讨回公道不为过吧!”

  “唔……唔呀呀……唔呀唔……”杭母比手画脚地要她别计较,她会再跟她儿子说说。

  “不是我不念旧情找你们麻烦,他做过的那件事实在太过分了,让我们甘家颜面尽失不打紧,还让我成为朋友间的大笑柄,一句抱歉绝对无法弥补我所受的伤害。”以及她付出的感情。

  那你想怎样,我儿子一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顽固得叫人摇头,杭母的眼中如此说道。

  “咱们有商就有量,你把深青的去处告诉我,我马上叫人把这里清干净,换上新的电视,好像我从没来过。”甘碧珠笑着说商量,眼中却透着威胁。

  软的不吃她就来硬的,看谁敢和她作对。

  “唔……唔唔呀呀……呀唔唔……唔呀唔……”我们真的不晓得他在哪儿。

  说不出话的杭母只能着急地用手一比,她是天生的哑疾,能听不能言。

  “我妈的意思是别再为难我们母女俩了,我哥到什么地方工作只有公司最清楚,你砸坏所有的东西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她们已经尽力了。

  “是吗?我倒要瞧瞧你们的嘴巴有多紧,能不能撬出一条缝。”哼!别怪她翻脸无情。

  找不出杭深青下落的甘碧珠开始发飙,伙同保镖大肆破坏,极目所及的大小物件全不放过,或拿或搬地往地上砸去,毫不手软。

  形同恶霸的行径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以此次最为凶恶,看在甘家对杭家有知遇之恩,她们虽然痛心却一再放任她为所欲为,不想让她的父亲难做人。

  毕竟甘父一直以为自己养了个知书达礼的好女儿,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进退应对合宜大方,没人忍心戳破他老来得女的美梦。

  可是越砸越顺手的甘碧珠越不能满足现况,一心认为她们故意瞒着她,自家人袒护自家人不让她这个外人得知,因此发狠地把墙上的相片扯下来一踩。

  “啊!不行不行,那是我父亲生前和我们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你不能弄坏它。”那是他们最珍贵的一帧相片。

  抢在她脚落下之前,飞扑而过的杭沁绿全力护住相框已裂的全家福合照,碎木扎入肉里不觉痛,只求她手下留情别破坏全家最后的纪念。

  “好,我不踩它踩你,你说不说?说不说?看你能禁得起我踩几下。”不信她骨头有多硬。

  气得眼发红的甘碧珠根本是疯了,她完全不在乎会伤到谁,拚命地往无缘的小姑身上踩,看女儿受苦上前一护的杭母也被她推倒在地,毫无理性地要找出一个答案。

  身为建筑公司的女儿,她等于打小就在工地玩大的,混在三敦九流的工人当中学到不少恶习,双面性格也是在那时候养成,所以她粗野动作和工人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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