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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香凝脸色一白,身体一晃,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夫人!”邵啸天眼捷手快的将她扶住,脸色与妻子一样苍白。

  “你这样也算是一代名医吗?竟然说出束手无策、无药可救这样的浑话!”个性冲动,从年轻到老始终没变过的邵家二爷,一个箭步蓦然冲到医圣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声吼道。

  “二弟,不得无礼。”邵啸天轻斥二弟,声音中有着心力交瘁的疲累。

  “大哥,这家伙肯定是个冒牌货,你别听他的。把他交给我,一天之内我定要他吐实。”邵二爷说着眼中寒光一闪。

  “我说不得无礼。”

  “大哥——”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就离开这里。”邵啸天说话的音量不变,语气亦没有加重,却自有一股迫人的威严。

  邵二爷悻悻然的松了手,闭上嘴巴,退回陪伴在三弟妹身旁的妻子身边,一双冷目却一瞬也不瞬的始终瞪着座上的庸医。

  邵啸天看看妻子,再抬起头来看向早已泪流满面,同样摇摇欲坠的三弟媳,朝在场的另两名弟媳道:“弟妹,麻烦你们扶你大嫂和三弟妹回房休息。”

  三弟妹许多年前曾经受孕却因意外而流产,那场意外不仅让她失去怀胎七月的胎儿,也让她身子受损,从此无法再生孕。事后她几度欲寻死,累得老三身心俱疲,当时失恃的蝶儿才刚足月,他们夫妻俩商议过后,便将蝶儿过给三弟夫妻俩,让蝶儿做了三弟夫妻俩的女儿。

  所以在场最心痛,最受打击、伤心的,除了他们夫妻俩之外,还有身为蝶儿的娘的三弟妹。

  “不,我要待在这里。”

  两个女人闻言,异口同声的拒绝,声音一样虚弱,却也一样坚定。

  “夫人……”

  古香凝摇着头,轻轻地将夫婿的手推开,踏着虚弱的步伐走到医圣欧阳缺面前。

  “欧阳先生,您说束手无策、说无药可救,却没提一个死字。”她直挺挺的看着对方,一瞬也不瞬的哑声道。

  这是她的觊觎,也是她的希望。

  “只要没提到死字,就……必然还有救,是不?”她紧盯着大夫的双眼,奢望的颤声问道。

  厅内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全聚集在那听说已经六旬好几,外貌却如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

  欧阳缺抚了抚胡子,在众人几乎要被绝望绷断神经时,这才缓缓地点头道:“是。”

  “他奶奶的——”邵二爷遏制不住的破口大骂,想冲上前去,却被老四用力的拉扯住。

  “二哥,你真想被大哥赶出去吗?”邵四爷低声问道。

  邵二爷一时僵住,迅速地瞥向大哥,还好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名庸医身上,没注意到他违令再犯无礼。

  事实上,邵啸天不是没注意到,而是眼下重要的不是斥责二弟的无礼,而是确认医圣刚才所说的话。

  “欧阳先生,您是说蝶儿的病症不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她也能够平安长大是不是?”他激动的问,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如经我处方的汤药好好调养,再配合适当的打坐练气,要平安长大也非难事。”欧阳缺缓慢的点了点头。

  邵啸天激动得当场红了眼眶,立即朝他拱手求道:“恳请欧阳先生赐药。此大恩大德邵家堡必将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需要效劳之处,邵家堡上下愿为犬马,死而后已。”

  “请欧阳先生救救小女。”听闻女儿有救,三堡主夫人倏然扑上前来,跪地请求。

  “请欧阳先生救救蝶儿。”古香凝也跟着跪了下来。

  “两位夫人请起,上天有好生之德,老朽会来此自当是为了要救人。”欧阳缺赶忙扶起两人。

  “您说的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欧阳缺认真的回答,在众人为他的那句“出家人”愣然无语时,他咧嘴补充道:“事实上,老朽是少林俗家弟子,所以也算是半个出家人,呵呵……”

  邵蝶儿,现年九岁。

  先天性心脏虚弱的病症让她的身形娇小,一副弱不胜衣状,但看她黑发垂肩,星眸如水,唇红齿白,肌肤似雪的模样,俨然已有美人的姿态,将来长大不知要迷死多少英雄豪杰。

  身子不好加上长得人见人爱,让她在邵家堡里备受宠爱,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也因此个性难免被养得有些骄纵。

  当然,这骄纵看在自家人眼里是可爱,但看在外人眼中就成了蛮横无理,成了被宠坏的孩子了。

  冷青龙,现年十五岁。

  七岁前的记忆全无,七岁后拜医圣欧阳缺为师,向他学习医术与武学,八年来随师父走遍五湖四海,年纪虽小,本领与阅历却不容小觑。

  至于个性,也不知是天性使然,抑或者真是物极必反,和有如顽童似为老而不尊的师父医圣恰恰相反,老成持重到令人叹息的地步,一点也不像个血气方刚的十五岁少年。

  因此,对于被宠坏的邵家宝贝邵蝶儿,他其实是非常看不顺眼的。

  无奈师父却将为邵家小姐调养身体的事丢给他,自个儿沉迷在邵家堡的书库里,只有必要的时候才偶尔露个脸,简直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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