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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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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满意。”潘妍曦停下脚步,缓缓的回过头看他,“不过往后你若可以不因伤口发炎、发烧之类的问题借口请假的话,我会更满意。”她一说完随即离开了他房间。 瞪着人去门空的房门,殷介毅突如其来的伸手用力将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急救箱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声音犹如他鼓动的心跳。 该死的臭女人!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好看的,他发誓,真是气死他了! 呆坐在床上,潘妍曦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良辰吉日,竟然所有的惊吓都集中在今天,而她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完全得感谢父母生了个好心脏给她,让她得以承受今天一波接一波的刺激,早上车祸的惊吓、警察到公司传唤“兄弟”的惊吓、老板的探问到刚刚他们将一切事实摊在她面前…… 老天!潘妍曦真的万万没想到隽恩竟然是个侦探,为保护及揪出想危害“兄弟”幕后恶徒而乔扮成宣传的侦探,这实在是非常的不可思议,也难怪她会为他们挨了一枪而无怨言,每天还得对他们两兄弟跟上跟下的,一点都不见厌烦或疲惫,原来这一切全是为了工作,是为保护他们,潘妍曦恍然大悟的呆杵在床上。 第一次在酒吧外的中枪事件,今早坚持不与自己同行以至于遇到蓄意的车祸、挟持与威胁,隽恩她这么做竟全是为了工作,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虽说是工作,那也未免太过认真了吧?她竟然拿命来赌。 对隽恩,老实说她没想过会对隽恩付出真心,她对旁人一向是冷漠以对的,习惯没有朋友的她实在不应该对隽恩掏心,以至于弄得自己镇日忐忑不安的,她怎会如此喜欢隽恩呢? 隽恩活泼、坦率、毫无心机、无忧无虑,又镇日对她潘姊长、潘姊短的,这样一个俏丽又纯真的妹妹教她怎还能以冷漠相对呢?只是为什么隽恩的职业会是个侦探,工作又偏偏是保护“兄弟”,揪出递送恐吓信函给“兄弟”的幕后恶徒?如果隽恩知道所要抓的人就是她,会有什么反应? 没错,那封恐吓“兄弟”的信是潘妍曦写的,花钱请杀手毁“兄弟”的人也是她,但是她真的从来都没想过要波及无辜的旁人。 杀手第一次的狙击错伤隽恩的事真的吓到了她,不过她一直以为隽恩之所以会为“兄弟”中枪全是意外,她的自责也就没那么深了,直到与隽恩同住一个屋檐下,认识隽恩、了解隽恩,并在一次巧撞刚出浴的隽恩,看见隽恩肩上恐怖又丑陋的伤口之后,她这才真正了解到自己的罪恶感有多深,而再加上今晚所听到的一切——隽恩竟是为保护“兄弟”的侦探。 天啊!自己并不是存心想欺骗她,更不曾想过要伤害地,可是她的工作,她们俩的立场……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潘妍曦简直不敢相信。 七年前,当分离了将近十年未见面,一向只有书信往来的异父姊姊突然出现在她租屋门口时,她惊喜得几乎要昏厥,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在姊姊身上竟然发生了那样一个天怒人怨的故事,姊姊被倾心相交的男朋友恶意抛弃,而且还怀了身孕。 以想换个心情的理由与她同住,姊姊坚强的绝口不提过去,却总是偷偷的在一个人的时候以泪洗面,更斩钉截铁的命令她,不许她再提一次有关堕胎之事,姊姊很爱那个负心的男人,由这一点她可以深深的感觉到,只是郎心、狼心,对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男子,姊姊为何还要这样傻呢? 因为房东的发现,原本一人住的租金顿时多增了一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她们顿时陷入经济拮据的状态,潘妍曦既不能伸手向节衣缩食方供得起她租屋外住的父母拿钱,姊姊又不许身为学生的她身兼数职,打工赚钱负担多出来的开销,因受身心两方面打击而在一个月内变得羸弱不堪的姊姊只有带着坚定的表情,安慰的微笑出门工作,赚取她们两姊妹的生活所需。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生活有了一个重心,姊姊脸上苍白的气色逐渐转好,以泪洗面的次数亦减少到她几乎以为姊姊已经忘了那个负心汉。直到姊姊怀孕八个月,她们两姊妹终于有了一点点小积蓄,而在她的坚持下,姊姊终于辞去工作在家以做些小手工待产的时候,一对近年方崛起却已大放异彩的偶像双入团体“兄弟”,却毁了这宁静而短暂的一切。 “兄弟”,潘妍曦万万没想到那红透半边天、耳熟能详的殷氏兄弟中的哥哥殷介毅竟然就是她口中、心中唾骂过无数次的负心汉,那个恶意抛弃怀有身孕姊姊的负心汉,那个该千刀万剐、打人二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负心汉,而天啊,最讽刺的还是他竟然是她活了十八年来第一个倾慕的偶像。哈哈哈,这是老天开的什么样一个玩笑呀?! 一首脍炙人口的伤心情歌,一首让无数歌迷为殷介毅心疼不已的歌曲——走了,就别再回来找我,原来这首歌写的竟就是他和姊姊的故事,只是为何歌词的词意所表达出来,错的一方竟然是她可怜的姊姊呢? 重拾以泪洗面的姊姊不言不语,迷恋偶像到像中了毒的她更愿不相信“兄弟”的殷介毅会是她以前不明事理时归类出来的大混蛋,同居半年的她们终于有了首次的芥蒂,而所有的悲剧似乎便已注定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那天听及“兄弟”在傍晚时分会到市区的玫瑰唱片行举办签名会,她兴奋不已的在中午下课后便直奔回家,心里暗暗的打算着,不管殷介毅和姊姊的恋情谁是谁非,她一定要借着今天的机会促使他们俩尽释前嫌,这样不仅可以让姊姊重拾幸福,她更可以多一个人人称羡的姊夫,这样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路上,潘妍曦就是抱着这样的希望飞奔回家,怎知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有如风干的油漆般剥落,留下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只见脸色与她同样苍白无血色的姊姊曲着身体卧倒在门边,而由她腿间、裙摆下流出来沾湿了一地的红色液体则与她们脸上的白成了刺目的对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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