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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不相信。没有的话，你的声音不会这么没力。发生了什么事？”白捷玉直截了当的说，她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真的没有，只是……”岳姗皱紧眉头，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就是烦烦的、闷闷的，想找个人陪我聊天讲话而已。”她只能这么说。 　　“好，那你要聊什么？”十年交情的朋友不是白当的，白捷玉决定循序渐进。 　　“我也不知道。” 　　白捷玉在这头无声的轻叹气。她不该这么问的。 　　从头来过，她换个方式问她。 　　“你为什么会觉得烦烦的、闷闷的？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下班之后。”岳姗老实回答。 　　“你今天几点下班？”她又问。 　　“七点。” 　　“我是指从裴经理家里出来的下班时间。”上回她们俩通电话时，岳姗开心的跟她说她遇到一个好上司，竟然想办法让她加班，还会做菜，人又体贴，直把对方赞美到天上去。那时候她愈听愈觉得那个家伙其心可议，不过岳姗却笑她想太多了，因为她的裴经理条件好到不行，喜欢他，条件又比她好一百倍的女人大概有一千个，所以他不可能会对她有兴趣的。 　　既然岳姗这样说，她也不想和她争辩，只是静观其变。 　　看样子，事情好像开始起变化了。 　　“今天我没去经理家。”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比之前闷一百倍的应答声。 　　看样子她好像找到问题的症结点了，捷玉心想。 　　“为什么没去？”她继续问。 　　“工作都做完了，要去做什么？”岳姗闷声答复。 　　“这是你的裴经理说的？” 　　“不是，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更闷了。 　　“他没有称赞你的工作能力有进步，愈来愈有效率了？”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儿，白捷玉顿时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没有。” 　　“所以，你闷是因为他没有称赞你吗？” 　　“不是。”岳姗毫不犹豫的回答，语气里还多了点烦躁。 　　“那是因为他没发现你有进步了吗？” 　　岳姗抿着唇瓣，不想说话了。 　　“也不是。”白捷玉径自替她回答，然后接着问：“那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停顿了一会儿，她才闷声回答。 　　白捷玉也学她停顿了一会儿，才缓声问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只是不想承认，逃避的不敢去正视它呢？” 　　岳姗倏然僵住了身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要我直说吗？”白捷玉直问。 　　她沉默不语。 　　“你喜欢上你的裴经！” 　　“不要！”岳姗惊慌的大叫，“不要说出来，捷玉。”她哀求道。如果说出来，她以后还有办法像现在这样自然的面对经理，和经理相处吗？不能说，只要不说的话，她就可以假装没这回事，假装他只是她的上司，而她是他的下属，然后继续他们之间平安无事的相处模式。 　　“你在怕什么，岳姗？”好友柔声问她。 　　岳姗想说她不知道，但是其实她知道，捷玉也知道她在怕什么，因为她、捷玉、柴霓和勤心四个人是一起扶持，一起度过她们人生的黑暗期的。 　　很久以前她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她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她很努力、很努力的鼓起勇气向对方告白，结果却被羞辱了。 　　对方是看在她的成绩好才答应和她交往，没想到却在发现她的成绩是苦读出来的，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驽钝时，马上提出分手。之后便常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还有人会故意在老师刚上完课就跑来问她问题，然后在她答不出来时，嘲讽的丢下一句前三名也不过如此之类的话，让她很受伤。 　　“我们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岳姗。”电话那头的白捷玉柔声的劝她。 　　“变得不一样的是你们，我还是一样不聪明，反应比别人慢半拍，在同侪里不受欢迎。”岳姗遏制不住苦涩的心情。外表是可以改变，但智商低却是天生的，改变不了。 　　“你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白捷玉沉声道，她非常不喜欢岳姗这样看轻自己。“头脑聪明的人就了不起吗？假如只会为非作歹，那还不是败类一个，不如做。一个脚踏实地、吃苦耐劳的平凡人。况且你现在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别人的？你再妄自菲薄的话，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对不起。”她迅速道歉，不想惹好友生气。 　　“不要看轻自己，岳姗。”白捷玉语重心长的说。“你有许多别人比不上的优点，有耐心、毅力、善良、好脾气、不与人计较，比起那些仗着自己聪明就占人便宜、偷懒打混、逢迎马屁的人好上一千万倍。你不是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们更了解你的人了吗？既然如此，你就该相信我所说的话。你绝对不会比别人差，你要相信自己，懂吗？” 　　“嗯。”岳姗应声。 　　“嗯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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