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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结福知道了。”依旧简洁。

  “还有,文家那里的情况别忘了。”若是此次恩怨真与官府有关,那么身处官场的文大人那方也得尽早处理。他可不想和文若琼的婚事出了岔子。

  结福瞅着自己的鞋尖,闭了闭眼,轻声道:

  “……是。”

  “可以了。”管心祐敲敲屏风,表示自己已经擦身结束。

  结福移开遮蔽,见他坐在床沿,一头如瀑黑发湿淋淋的披在肩处,衣带散乱,下摆拖地。

  她立即拿布上前,俐落地拭干他的发。他的伤没好,可别又染病。

  将长袍拉直整齐,腰处的长带系好,一切都打理得当。才走到他背后,道:

  “少爷,结福替您梳头。”

  管心祐没有意见,一如她当他丫鬟时的伺候。

  结福从怀中拿出一把木梳,望着他黑墨光亮的青丝,怔了一怔。

  缓慢地用梳齿分开他的发,握着木梳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她以为自己……不再有机会替他梳头了……

  不过,她也深知此次机缘可能不会拥有多久的……反覆耐心地梳直黑发,她几乎用尽所有专注,巧手将之束起。

  没有花稍,只是简单的整理,便还他原本俊美容貌。

  “少爷,您等我一下。”她将脏衣脏布放在盆里一同拿走,再回来时,盆子里换上新的温水。“您的脚伤需要换药了。”从旁边取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几个瓷瓶和膏药。

  蹲在他跟前,她低头解开他腿上的旧布条。额前发梢微乱,她没注意地伸手勾在耳后,心思全部放在他的腿伤。

  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很安静的。管心祐睇着她半敛的眼睫,不觉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

  “……数月之前而已。”她将旧的膏药拿下,然后把布巾沾湿,纽心地清洗着他的脚踝。

  看不出有什么伤口,只是肿大得很厉害。他皱皱眉,不过认为大概只要消肿就没事了。

  “为什么想学?”他问得很自然。

  她明白他下是真的重视答案,只是兴起的随口说说罢了,他偶尔觉得无聊时便会如此。但她总是会认真地给他回覆。

  “只是强身。”虽然不算谎言,但其中又有几分真实,则是只有她自己明了。

  “嗯……”他果然没有再细谈,转而掩鼻瞪着那有特殊气味的膏药。“这东西真难闻!”就没有再更好的药物吗?

  她将他伤处洗净,心知他肯定又嫌弃不喜欢了,伯他使起性子来就不肯敷药,她很快地将膏药贴黏肿处,担心他疼痛,包扎布条的双手更是放轻。

  “好了,少爷。”总算全部弄妥,她站起身呼口气。

  “……大夫有说我的脚伤什么时候会好吗?”他不想成日躺在床铺上。

  她一颤,所幸是他没看出来。

  “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会痊愈的。”她笼统地说道。

  他睇视着她,不发一语,让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露出什么不应该的表情或者破绽……

  “是吗?”他总是不会立刻相信她。“……你满头大汗。”他蹙眉道。

  其实这句代表注意到她的话并没有太大意义,只是他卧伤许久,加之这里人地都陌生,能够交谈的只有她一人而已。所以,他初初醒来时还觉得不愿意和她有所牵扯,过了半月以后,却差不多自私地遗忘这个想法,

  只是因为百无聊赖而已。

  但,她还是一时的仲怔住。是有些受宠若惊吧?虽然她清楚了解他的脾性。

  她突然想起那盘桂花饼。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真不好闻,你先去洗掉那个味道。”他忽地神情厌恶道。她也不过才站着没多久而已,更别说她沾染上药味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啊。”她垂下手,举步后退,拉开两人距离。“对不住。”

  将所有乱七八糟的脏布脏衣捡拾干净,她道:

  “没事的话,结福出去了。”

  他挥挥手,就像在府申斥退其他下人一般。

  结福低着头,走出去合上门。自始至终,没有和他的眼睛对上视线。

  她不能贪心。也已经不会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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