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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说她的发像火焰?

  烧坏的稻草还差不多!

  虽是在野外,但祖言真还是将自己惹人注意的红发包起,用囊袋蹲在溪边汲着水,不忘用浅色眼睛的余光瞥视后头那个真的没有逃跑的傻楞子身上。

  书呆就是书呆,净会动嘴拽些听来漂亮的文。

  这家伙不可能认识她的,当然也不会知道她捉他的理由,那么,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为什么可以如此一点都不慌乱地在傻笑?

  听说他少年天才,年仅十六就中了进士,若朝中那些个大官都像他一样没有危机感,她真怀疑那捞什子的八什么文是不是会让人读坏了脑袋?

  右方草丛有点动静,祖言真将装满的水袋收起,放轻动作,抓了把石子在掌中,仔细地找寻目标所在。眸一闪,将硬石弹飞射出,只听一声呜叫,猎物倒地。

  她站直身,上前捞起一昏死雉鸡。

  “今晚不愁没粮食了。”很快地掏出一把锋利短刀,杀之、去毛、除脏、清洗,拿根木枝将一头削尖刺串,她将晚餐挂上肩膀,走回歇脚处。

  因为天色渐黑,她之前就已生好了火,只将那雉鸡搁上火堆旁,就等着肉熟飘香。盘腿坐下,朝旁边睇一眼,冷冰冰地道:

  “没你的份。”这鸡。“要吃就自个儿去猎。”

  饿他个一天一夜他就知道怕了,不是有人说过,百什么没用是书生,就是看准了他的无能。

  邢观月坐在一断裂矮干上,雅逸的气息跟背后荒野山林对比下,突兀又不协调。他缓缓地侧首,倒是不怎么担忧自己会饿死,只道:

  “在下与姑娘在今日之前可说是素末谋面,如果不是邢某误会的话……姑娘似乎很讨厌邢某?”不论言语或态度,都充满排斥。

  又来了。只要他一开口讲话,她的耳朵就生疼!

  “管你什么阁下在下还是地下,你也别姑娘姑娘地穷嚷,我姓祖,叫祖言真。现在只有咱们俩,除非你跟鬼交谈,否则就算不用唤名我也知道你是在同我说话。”就是看他不顺眼,温弱得像花草,踏踩即扁,这种遇到困难就只能等着别人援救的废物,她向来不喜。

  “言真……”他忽地喃喃。

  她鸡皮疙瘩顿起:“喂!虽然我告诉了你名字,可你也别唤得这么亲密!”

  “不。”他亲切淡笑。“在下……邢某并不是在叫祖姑娘,只是自言自语罢了。”言真……言真吗?当真是个很有趣的名哪。

  “呋,书呆怪癖还真多。”她没忌讳,就当着他的面如是呸道。见鸡肉已半熟,她撕下一腿,将木串转到未熟处再烤。“你难道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和现在的遭遇?我不知你是蠢还是笨。”真个是没药医的傻瓜。将烤腿放置嘴边吃将起来,肉汁四溢,弄脏了手她也没理,只伸出舌舔去。

  他望着她豪迈的吃相,思考了一下,才温文道:

  “被掳之人,乖乖听话才是上策。”何况对方既然大费周章地将他抓来,想必是因为另有用处,所以暂时倒也还不用担心小命会不保。明亮的眼儿因笑意而眯着,一派牲畜无害。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语气中那怪怪的讽刺意味是她的错觉吗?祖言真哼一声,恫喝道:

  “小心我心情不好就真的杀了你!”实在瞧不惯他老神在在的言行,快点求饶或许她还能给他几块烤皮吃吃。

  “啊。”邢观月皱起秀丽的眉毛,带点烦恼地道:“你会吗?”

  她顿住,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反问。

  “我——”不会。

  奇怪……不过几句话而已,怎么就有种情势往他那边倾的感觉?祖言真抬眸打量他,还是一拳就可以打死的碍眼样。难道是自己太敏感?

  为什么他不双膝跪地,或者求她别宰了他?她将鸡腿骨头丢在地上。

  “我警告你,反正你别想玩花样,否则看我这一路上怎么折腾你。”拖在马后面跑,或者不给他食物和水,总之方法多得是。

  “嗯……请问祖姑娘想带邢某上哪?”直挑重点。

  “你想我会说给你听吗?”她冷冷一笑。“总之那些蠢官兵是没法找到咱们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再扯下一只鸡翅用力地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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