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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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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过度紧张的反应,余夙廷真是哭笑不得。“你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你才奇怪!没事拉着人家淋雨,淋湿了才进客栈泡热水换身干爽,我看你根本是图谋不轨!”她生气地回瞪了他一眼,双眼却定在他淋了雨的脸上,怔怔恍了神。 雨水沾湿了他的发,润泽了他俊逸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有些潇洒不羁。 当一滴水珠沿着他的挺鼻滴落她的颊时,她的身子猛地一颤,被那滴似乎沾染着他的气味、他的温度的水珠给震得心怦怦狂跳。 误将她那一颤当成禁不住冷意的哆嗦,他蹙起浓眉。 “你很冷吗?” “不、不冷。”她拚命摇头,怕他会发现她内心因为那滴水,产生的莫名騒动。 “不冷?”他不信地挑高眉,就近打量着她泛白的容颜,抱紧她因为冷意微微颤抖的身子。“我已经吩咐店小二尽快送上姜汤及热水……” 他抱紧的动作让彼此的身体更加贴近,那亲密,也让丁喜芸错愕地瞠大双眼,身躯瞬间变得僵硬,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 发现怀里的人儿绷得极紧,他不解地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紧紧圈抱着自己,圆瞠着眸,充满警戒的挤出一句话。“你休想……扒光我的衣服!” 看着她一副扞卫贞节的模样,余夙廷管不住失笑出声,终于明白她的心事。 “我在你心里真这么下流?”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自知有愧害她淋了雨,还湿得更彻底,软玉馨香在抱,他难得不起半分邪念,一心为她思量,没想到她心里挂记的只是怕他趁机轻薄她?! 他啼笑皆非地扬了扬嘴角,松手让她坐在房里的木椅上。 “你不是很珍惜每一次赚银子的机会吗?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若染上风寒,还有办法赚银子还我吗?” 听他这话,丁喜芸愣了愣,为什么她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他这是关心她的意思吗? 不、不不!她甩了甩头,甩去那种愚蠢的推测,依余夙廷的劣根性,一定是怕她病了,赚不到银子还他而已。 在她深思之时,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公子,热水送上了,现在替您搁水。” 诧异看着店小二进进出出的张罗着,有一瞬间,她责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余夙廷可能这么“君子”吗? 不知她脑中转着什么念头,同样是一身狼狈的他离开这间房,打算好好泡泡过热水澡,再来找她。 但,让他意外的是,待他换上一身清爽,重回到隔壁房时,竟见方才差店小二送进去的姜汤、新衣衫连动也没动过,而她早已不见人影。 静静杵在空无一人的客房,余夙廷大受震撼。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深知她的个性,却没想到她不接受施舍的原则竟如此坚定。 就连这一点小小的善意她也不愿意接受? 顿时,他感到啼笑皆非。 他完全没办法理解,无赖似的丁老头,怎么会生出像她这般固执、这般傻气的女儿? 同时,莫名的,一抹打由心底涌上的笑意攀上唇畔,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彻底底服了她! 当余夙廷到隔壁房梳洗,丁喜芸趁机逃离了客栈。 或许是花太多精神力气去对抗余夙廷,她回到家换去一身湿衣后,便昏昏沉沉的倒上榻睡着了。 一合上眼,她做了恶梦,梦里有余夙廷恶劣调戏她的笑,更有老爹死性不改,在赌桌前同人厮杀的模样。 那成为她恶梦的两个男人反复在梦里騒扰着她,她呜咽着,用力挥着手,想将那些影像推远,却怎么也挥不开。 朦蒙眬眬之际,耳边持续传来的窸窣声响,将她拉回现实。 丁喜芸惊醒,一睁开眼便见老爹偷偷摸摸正准备出门。 “爹,您又要上哪?”一阵口干舌燥令她的声嗓沙哑,身上莫名的燥热让她有些头重脚轻的昏沉。 惊见女儿醒来,丁老头吓得夺门而出。 她头痛欲裂地看着老爹的身影,悠悠恍恍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老爹诡异的反应有多心虚。 不经意扫向搁着银子的位置,只见四周一片混乱,她的心猛然一凉,强忍着不适上前一探,才发现装着银两的荷包空扁扁的,里头的银两已不翼而飞。 “呜……”她大受打击地握着空扁扁的荷包,眼泪硬生生滚落。 那是她辛苦了好久才赚到的银子,爹、爹居然又把它给拿走了! 不甘心地抹干脸上的泪,丁喜芸头昏脑胀地追出门。 她不能让爹又把银子拿去赌! 那里的每一分银,是她辛苦工作、省吃俭用、一分一文存下,准备还之前欠“尽欢坊”的银两。 强撑着身子,她跑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在进赌坊前追上了他,她拉着老爹的衣袖,气喘吁吁的哀声恳求。 “爹,求你把银子还给我好不好,那是要还债的银子,用不得啊!” 老爹不时往赌坊钻的坏习惯,对她来说,简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些银子进了赌坊,肯定有去无回,甚至,又会欠人家更多钱…… 那么她一切的辛苦,等于付诸流水,做了白工。 “死丫头!我警告你,别挡着我发财,今儿个老爹我有预感,一定能翻本,你就当是先借爹用用。” 见老爹没丝毫没半点悔意,执意进赌坊里,她把心一横,索性伸手去抢。 “把银子还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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