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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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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石夫人还有些犹豫,朱若沅便果断地做了决定:“别这啊那的,就这么决定了。”她再取出一个碗公,径自喃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填饱肚子。” 肚子饿就是肚子饿,这一折腾,她的胃空得发慌,再加上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勾得她肚里的馋虫也蠢蠢欲动。 朱若沅拿着大碗公,添了满满一碗仍冒着烟的热粥时,在场的人全因为她的举动愣住了。 “你们也坐下来吃啊!我煮了两大锅,不愁不够吃。”朱若沅反客为主,招呼众人坐下,顺手又在桌上摆了三个碗公。 石夫人扬起尴尬的笑容,语音微颤。“好……不过咱们吃不了那么多。” 邹嬷嬷机灵的取出掌心大的磁碗,换掉了她们可以吃三餐的碗公,冷汗冒了出来。 这沅沅姑娘食量不小呐! 朱若沅似乎很习惯这样的情形,也不介意众人惊愕的表情,仅是甜甜一笑地低头优雅舀着粥,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第四章 填饱了肚子,人也有精神了。 朱若沅端着膳食进入少主的房里,隐约瞧见半掩着的深蓝锦帐中,露出一抹侧卧在床榻上的身形。 她将托盘搁在桌上,故意掀开盛满栗子鸡粥的碗盖后,清了清喉道:“少主,该用膳了。” 气氛沉滞了好一会,在朱若沅想举步瞧瞧他是不是睡着的同时,一抹沉哑的冷嗓响起。 “我说过,不吃!” 宽阔的背落入朱若沅眼底,她发现床上的男人虽卧病在床,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 “不可以不吃。”她扬袖猛在掀起碗盖的鸡粥上扬着,企图以香味诱惑对方。 “你聋了吗?” 没有声调起伏的冷斥一字字朝她掷来,若换做是丫头翠儿,可能早领命撤去鸡粥快快走人。 只是她不是翠儿,没那么容易就屈服在他冷漠的态度下。 “没有。”她如实回答,心里则咕哝着—— 闻到了没有?闻到了没有?很香对不对!嘿、嘿,想吃就转过身来,转过来、转过来…… 像是施着咒语的巫师,朱若沅反覆在心里叨念着。 “不是就别让我重复第二次。”石天澈隐忍的语调多了丝暴躁,冷硬的口吻强调了他此刻的心情极度不佳。 不管他的语气是如何恶劣,朱若沅充耳未闻,一双小手却扇得直发酸。“很累耶,你不会病到连鼻子都塞住了吧!” 枉费她把粥煮得这么香,惹得她自个儿都想再偷吃一口这人间美味,而这没礼貌的家伙竟然还是拿背对着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难不成她得把栗子鸡粥端到他面前,他才闻得到吗? 卷起衣袖,当她正打算付诸行动时,床榻上的男子不悦地撑起身子,撇过头瞧瞧是哪个不识相的丫头胆大妄为,竟敢拂逆他的命令。 屋内有些暗,朱若沅看着微弱光线在他的脸上交织出晦暗不明的光影。 她瞧不清男子的轮廓,唯独可以感觉他炯炯如炬的双眸有着凌厉的气势。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朱若沅绝对相信,此刻她应该已成了团肉酱。 “你在瞪我对吧!”她努努唇,霍地想起,可怜的石少主铁定病得不轻,现下也许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吧! 唉,她真是粗心,早该准备些薄荷来让他通通气、醒醒脑的。 在她自责的同时,石天澈眯起眸,同样瞧不清她的面容。 “你是谁?”光暗难辨,隐约可瞧见一团形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平常伺候他的丫头。 “唔……”朱若沅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先报上自己的姓名。“我姓朱,闺名若沅,来自长安城,是……” 他想起来了,是爹同他说过的药膳大夫。 “猪肉丸?”有人取这怪姓名?石天澈蹙拢眉心,语气有些微不解。 完了,朱若沅拍了拍额,当下断定这石少主应该已经病入膏盲。鼻不通、耳又背,体力应该也犹如老头,搞不好连粥也没法咽下。 她无奈暗叹,很有耐心地深吸了口气,卯足身上所有的气力大喊。“我——姓朱——陶朱公的朱——闺名若沅,甘之若饴的若……” 懒得猜测姑娘大叫的原因,石天澈只感到耳中嗡嗡作响,耳际充斥着她惊人的大嗓门。 他不明白她为何大喊,更加懒得研究她的怪名字。 “我知道了,我不管你是猪肉丸、牛肉丸还是羊肉丸,请你马上离开。”他眼也没抬,持平嗓音慢条斯理地下了逐客令。 什么猪肉丸、牛肉丸、羊肉丸……这傲慢可恶、坏脾气的病人。 良好修养在瞬间消声匿迹,朱若沅气得圆脸生晕,肥嫩嫩的小拳头有着揍人的渴望与冲动。 “我再说一次,我叫——”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猪肉丸姑娘,请你离开!” 朱若沅被石天澈无理的态度气得直打颤。不疾不徐地走向窗边,她压下情绪,以着极度甜美的语调道:“你不可能叫一个为了医治你的‘大夫’离开,除非你不想活了。” 她当然知道自个儿不是大夫,但为了给这无礼的少主一点小小惩罚,她乐得以这个头衔来压压他的锐气。 病人坏脾气可以体谅,但若是出言不逊、态度傲慢,这让她绝对无法忍受。 扬起肥手,她不疾不徐地拉开窗上的竹帘,光线霍地照射入内,将空气里的尘埃照得透亮。 石天澈铁青了脸,因为她无礼的话语、更因为她拉开竹帘的动作,情绪起了波动。“把竹帘拉上!” “空气不好,对少主的身体也不好。” 她说得理所当然,语气不卑不亢,听在石天澈耳里却是说不出的剌耳。 “把竹帘拉上,然后离开!”石天澈眯起眼睛,语气因为刺眼的光,显得格外粗重。 生病后的他宛若夜枭,不喜欢阳光。那光明只会将他枯槁的病容衬得更加死白,让他更加自惭形秽、更加无法出现在阳光底下。 于是在病愈拖愈重时,他不再渴望徜徉驰骋在阳光下,索性直接将自己锁在黑暗里,直至死去。 “天气挺好的,为什么不开窗?”朱若沅无视他火爆的语气与情绪,径自拉开竹帘后又推开了窗户。 窗户才推开,便传来咚的一声,她探头往外,以为撞上什么东西,却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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