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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见湛刚的态度仍没有一丝软化,江允婵愤恨的脸上闪过一抹精光。

  她得不到的幸福,楚寒洢那个丑八怪也休想得到!

  “我恨你、我恨你!”江允婵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最后扬声惊呼,撞进湛刚怀里,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皇上救命、救命啊!湛画师非礼我!”

  在湛刚被撞得眼冒金星、尚未来得及辩驳之际,侍卫们便闻声而至,一左一右将湛刚架走。

  湛刚冷冷迎向江允婵哭得梨花带泪的虚假面容,无法想象这竟是他曾经深深爱过的女子。

  夏已临,晓风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

  “什么?湛刚非礼江昭仪?”

  湛家两老皆大受震慑,不敢相信他们听到了什么。

  阎昭凌一得到这惊天动地的消息,立刻快马回湛家报讯。“江昭仪指控历历,皇帝爱妃心切,便直接将大哥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湛母承受不住地跌进椅内。“天呀!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我相信刚哥哥。”楚寒洢缓缓回神,以坚定的语气开口。

  “没错,咱们湛刚绝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他和允婵已经过去了,有了洢儿又怎么会去招惹她呢?”才不过片刻,湛母一双眼肿得像两颗核桃似的附和。

  听到婆婆的话,楚寒洢身子一僵,神情凄迷地叹道:“原来你们全都知道刚哥哥和江昭仪的事。”

  湛母脸色一白,深怕媳妇误会,赶紧解释:“媳妇,我的好媳妇,你千万别误会,他们的事早已经过去了,你可不能不信自己的夫婿。”

  “我只是有些讶异,原来……他们的事,大家都知道啊!”楚寒洢唇角勾起凄冷的笑,觉得有些委屈。

  “大嫂,现在不是翻旧帐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阎昭凌轻叹了口气,娓娓道出上一次在宇画阁,湛刚和江昭仪之间所发生的事,及谈话的内容。

  他早知道这江昭仪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果然,她阴险地耍了诡计,轻而易举就将湛刚定了罪。

  听完阎昭凌的话,楚寒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激动的情绪,她下意识抚了抚已在腹中悄悄孕育的小生命,已然明了下一步该怎么走。“其实,在我第一次被宣召人宫时,江昭仪也对我说过一些话。”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她仍不明白湛刚爱她有多少,但她爱他、以毕生的力量爱着她的刚哥哥,只要能让她找到他被人诬陷的证明,她绝对会帮他洗刷冤情。

  她需要湛刚,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爹,她相信这是上天对他们夫妻的考验,他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这么说来,这全是江昭仪的诡计?”湛母扬声,不禁感恩地合掌朝天而拜。“阿弥陀佛,幸好这歹毒的女人没嫁进咱们湛家。”

  相较于老妻宽慰的态度,湛父则显得沉着。“天一亮,我就去拜托宋大人和李大人入宫帮我打探消息,到时再做打算。”想起仍在朝中的挚友,湛父缓缓开口。

  气氛僵凝了好半晌,楚寒洢才灵光乍现地开口。“公公不用忙,待我去求一个人。”

  “谁?”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皇太后最宠爱的广香公主。”她漾开笑,笑容里杂揉着坚定与勇敢。“只要证明刚哥哥是被诬陷的,我们就可以帮他洗刷冤情。”

  她的乐观想法让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他们也只能求上天庇佑了!

  第九章

  冥冥之中似有定数,在阎昭凌代楚寒洢入宫奔走了几回后,他们得到广香公主的大力支持,并得到了探监的特许。

  “姐姐不用担心,我会请皇奶奶彻查这件事,希望这件事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楚寒洢在广香公主的陪同下,来到大牢探看湛刚。

  “公主,谢谢你!”

  “别这么说,虽然江昭仪是父皇的宠妃,但她入宫时,我和皇奶奶便不怎么喜欢她,我记得当时皇奶奶还说她是‘媚眼生波,非狐即妖’!湛画师那么有才气、那么会画画,如果就这么蒙上不白之冤,多呕啊!所以广香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湛画师洗脱冤屈!”

  广香公主说得义愤填膺,看在楚寒洢眼底却感动万分。

  广香公主虽活泼爱玩,但一遇上正事却冷静果断,莫怪乎皇太后在那么多孙儿当中,对她宠爱有加。

  两人跟随在狱卒身后进入大牢,也许是夜深露冷,脚步才下阶梯,楚寒洢一个闪神,竟滑了几阶。

  那狱卒虽在急忙中转身扶住了她,但楚寒洢却还是跌了一跤。

  “姐姐没事吧?”广香公主急忙问道。

  楚寒洢呼吸一紧,感觉连心跳都要停了。

  “没事,我没事!”

  她心有些慌,不知道这一摔伤到孩子没?

  但她随即强撑起身子,思绪全被见湛刚的急切心情占满。

  “公主及湛夫人请小心走!”楚寒洢这一摔可让那狱卒吓青了脸,深怕公主若出什么事,他这小小脑袋可不保。

  接着,狱卒便道:“湛画师在最后一间房。”

  “成了,你到外头去,我们同湛画师说几句话就走。”广香公主话说完,退到另一处。“姐姐,你同湛画师聊聊,别耽搁太久。”

  “公主……谢谢你。”楚寒洢握住她的手,感激得无达言语。

  “别这么说,要记得告诉湛画师不要放弃,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到时湛画师可得帮我画一幅最美的画。”广香公主笑着说。

  楚寒洢笑着应允,轻移莲步,往夫婿的串房而去。

  当脚步落在走道尽头,那抹背对着她的挺拔身影落入眼底时,她的心便不自觉地发酸。

  那中衣是她亲手为他缝制的,才不过数日光景,他腰际的衣带已松。

  湛刚没察觉到那微乎其微的足音,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这几日来,让他想透了许多事。

  即使为皇上画出许多佳作,得到不少俸禄赏赐,依然抵不过一次恶意的中伤。

  伴君如伴虎,有名有利又如何?莫怪义弟阎昭凌总说他不要名利,只求温饱。

  想来义弟比他聪明,早一步看破名利,他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念利名、憔悴长萦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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