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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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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脸色阴沉:“你比十年前似乎多了一项必胜的武器,便是无情。你能做到这一点,连我都要佩服。” 独孤鹤冷笑更深:“若你想把决战之日提前,我也不会介意!”说话间他的脸色已变得雪白透明,衣袖鼓动,剑气流转,在他身侧的独孤雁承受不住这股阴寒倒了下去,多亏沈心舞一把扶住才没有受伤。 楚天舒则似乎没有决战之意:“看来你今天状况甚佳,我还没有笨到会在你门前动手。”他走过沈心舞的旁边,忽然停住,在她耳边轻喃:“告诉你,要想打击剑神,从外攻是没用的,要从他的心上下手。”趁沈心舞怔忪,他轻浮地用袖拂了一下她的脸,扬声笑着:“我倒是对你这个徒弟更感兴趣,怎么样?可不可以让给我啊?” 沈心舞尚未动手,独孤鹤雪袖疾抬,气如剑锋,“呲”的一声竟将楚天舒的那只袖口划破。他的眼睛亮厉得可以杀人:“再在我门前放肆,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楚天舒狂笑:“怎么?为了一个女娃儿动怒可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啊?你不会是想用她来代替月奴吧?” 剑气再次横空刺去,这回楚天舒躲得很快,倏然间他已领着下人如鬼影一般消失,半山腰中还可听到他狂放的笑声久久回荡。 三人一起走进城,独孤雁垂著手跟在独孤鹤的身后,独孤鹤回眸一扫:“七日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你出屋!”再对沈心舞说:“跟我到剑阁来!” 以为他有更严厉刻薄的话要说,沈心舞挺直着腰站在剑阁中央等他发话,孰料他却抛过一把长剑。接剑在手,觉得那剑比普通的佩剑要重一些,皮革的外套,古朴的剑柄,抽出剑锋,立时有一股森冷之气迫于眉睫。 独孤鹤沉声说:“我现在有一套剑法要教给你,七天之内必须练成!” 她还剑入鞘,唇角上扬:“若我练不成呢?” “练不成便要死!”他面无表情。随后双袖一拢,露出修长十指,宛如利剑,如白鹤起舞在剑阁中展动身形。剑风呜呜回鸣,震得屋中器物也叮当作响。也许是为了让沈心舞看得更清,他的动作似乎比平日慢了许多,一套剑法演练完毕,他问:“都记住了?” 沈心舞点头,要她在七日内将此剑法练成非常艰难,但她已听惯了独孤鹤的强硬命令,接受他的挑战,然后拼尽全力去完成有时也是一大快事。 “你去吧。”他坐在剑阁的座中,似乎还无意离开。 沈心舞看看那剑,问:“为什么让我用这把?” 独孤鹤闭上双眼,“只有它才配得上我这套剑法。” 沈心舞离去,独孤鹤沉坐于座中许久,眉宇间的杀气渐渐散去,露出一丝疲态,蓦地,他浑身一颤,手捂唇前,几缕鲜血顺着那完美的手指渗出,将白袍殷红一片。 已经三天了。沈心舞站在院中看着对面的窗户,身边围绕了一圈梅花的花瓣,像一个包围圈将她护住。 三天里没有当面看到独孤鹤,他只是隔着窗户指点,未曾现身。还在闭关么? 透过窗棂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物,只是漆黑的一片,但他的声音却适时地传来:“不许停!你现在连三分火候都没练到。” 他教剑法一向不是这么性急的。沈心舞知道,为了打好基础,独孤鹤有时会让她数月之内只苦练一招,象如今这样逼着她在七天之内练成一套剑法不是独孤鹤的处事作风。但他的确是这样下的命令。七天。为何是七天? 一只笔穿窗而出,擦脸飞过,这是他在警告。拾起那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一阵风起,她又开始舞动起那柄剑了。 夜半时分,她路过独孤雁的房门,思忖了一下,推门进去。独孤雁果然未睡,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天边新月,月光下隐约照见脸上那点点泪痕。见她进来,总是有几分诧异。“沈姐姐,还没休息?” “在想那个人?”沈心舞觉得她天真地过了,“他又不曾与你山盟海誓,何必这样恋恋不舍?” “你不会懂的。”独孤雁轻摇着臻首,那泪光后竟有着梦一般的笑容,“无论他与大哥之间有着怎样的恨结,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当初那个和蔼可亲的楚哥哥。” 沈心舞不会知道的,十年前,当独孤雁还是一个顽皮的女童时,曾因追逐蝴蝶爬上一颗大树,当她因惧高而吓得从树上落下时,是楚天舒将她抱在怀里,救了她。那温柔明亮的眸子,漾着水一般的笑意,令幼小的她从此失神,再也离不开那个爱笑的楚哥哥了。犹记得幼年时他最爱叫她“小雁儿”,那满是宠溺的声调有多少年不曾听到了?便是这回重逢也没有发现过去岁月所遗留的情感在他身上还残存了一丝一毫。但即使是如此,若能再听他柔柔的低唤一声“小雁儿”,她必将死而无怨。 见她眸光幽幽,就知道她沉浸在过去幸福的回忆里,忍不住将她从梦幻中招醒:“十年的时间不短,足以改变一切。”言下之意自明。 独孤雁沉默片刻,低叹:“我对他的心意未变,这就够了。”抬头轻吁一声:“若能再有所奢望,我只愿他不曾忘怀我们过去曾有的情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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