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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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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尽头,他却毫不怜惜地命令:“再走一遍!” 她忍住怒火不发作,心知这是为了报仇所要付出的代价。正要从新走过,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诡异的身影,隐藏在不远的山石后面。 这里是独孤鹤的禁地,会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敢来冒犯?她迟疑之间那鬼影已经逼近,风雪之中,她突然看到那人明晃晃的刀锋,忍不住出声示警:“身后有人!” 独孤鹤剑眉一拧,大概是太过于放心自己权力的威严,因此在风雪中疏于防范,竟让敌人已逼近到身前。回身间右手袍袖翻卷,低喝一声:“找死!”未料到那人竟是个高手,第一招躲了过去。欲待再挥左手时,那人匆忙避过他凌厉的杀气,反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沈心舞的身上。 由于脚下不稳,精力不集中,沈心舞被一道劲风扫到,足底一滑,跌下铁索。 独孤鹤惊怒之下从指尖破出数道剑风,声势之威足以破山倒海,那人如何还能承受,狂喷一口鲜血后倒地而亡。闪电间,独孤鹤已抓住沈心舞的一只手,将她下坠的身形生生拉住。 还悬在空中的沈心舞凄然一笑:“救我干什么?死了岂不更省你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如魔咒:“没有我的允许,决不许你先死!”手上加劲,将她重新拽上山边。 一下子被他拉进怀中,她的神志有片刻的迷乱,贴近他时才发现原来他的身体并没有外表那么冰冷。恍惚中仍没有忘记自己背负的使命,下意识地又抽出随身的短匕,却被他握住手腕,这才发现原来她已受了内伤,几近虚脱。 “想杀我不必急于一时。”他猛然将她抱起,如御风一般掠回城中。 这一次受伤比平时都来得痛苦,主要是因为受了风寒,伤病交加更重一层。身上忽冷忽热了好几天,晕迷中隐隐记得床前有人影飘忽,还有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总在注视着她。令她即使在梦中也睡得不安。 伤好后,首先看到的是对她浅笑吟吟的独孤雁,没有看到他冷峻的脸,没由来的有几分失望。 夜半披上长袍悄悄走出卧室,月夜下竟意外地看到独孤鹤在练剑。 从未见他真正拿过剑,即使他的剑阁中藏剑无数。也许当一个人的武功已经达到登峰造极时,世间万物都可以化作武器,而无须拘泥于铁器钝物。 此刻他也没有拿剑,只是以指作剑式,随意翻舞,夜空中时时可闻剑风破空之声。 她倚靠在门边看得出神儿。 他的剑法外表看去霸气十足,但直到自己亲身去练之时却从中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孤寂与凄清。 剑风带动满地的雪花翩然而起,本已坠落凡尘又不得不被迫再次与他共舞,霸道至此,一如平日中的他。 禁不住蓦地一笑之时,他突然收住剑式,转身凝视着她。“还想死吗?”问得有些怪异。 她收住了笑,脸上重又恢复成以往的疏离:“你还没死,我怎肯先亡?” “那就好。”他的冷漠显得有些刻意而做作。“我也不想让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费。” “那人从哪儿来?”她问,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向剑神挑战。 他看着天边月,似答非答:“远方。”曾经听人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简直是骗人的蠢话!很多事情经过了时间的沉淀,只会变得更加复杂而难解。就如他与那个人的关系。十年前任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料到他们之间会最终演变成今日的局面。他一点也不畏惧即将到来的一切。相反,他却有些兴奋。得一知己难,得一能够与自己匹敌的对手就更难。尽管是恨字当头,但他对那个人还是有着一定的尊重。 夜凉如水,山顶上寒的风更加刺骨。 独孤鹤也有些倦了,对她道:“这几日少出门,对方还有不少高手藏匿于左右。” “你怕吗?”她听不出他的警告是出于关心她的身体,还是怕她早死而影响他的计划。 他的嘴角挑出一个优美弧度,神秘而威严:“我今生从未怕过。”很简单的一句话,从很多人口中都听说过,但出自剑神之口自然意义不同。 她凝眸望着他,那样的自信,这种风采,若非自己与他仇深似海,说不定也会为他所惑。但是他的这种自信,正是她目前最大的敌人啊。她并不需要欣赏他的长处,她唯一需要细细探寻的是深藏于他内心的脆弱。她相信他也有着与常人同样的脆弱,这一点是人就不可免俗。只不过她至今还无从下手而已。 倏然耳畔又传来那阵歌声:“一朝缘断恩爱尽,莫问前尘后世情。”他的神色在歌声中一变,连句多余的话都不再说便径自离去。 她在心中狡黠的一笑:也许这便是剑神的弱点所在。 独孤鹤的估计显然是正确的。雪山顶上的伏击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真正的动作还在后头。 今日无雪,白鹤城中难得一见迤逦景色。 练武毕,独孤雁向独孤鹤迎了过去:“下个月是父母的祭日,我想去拜祭一下。” “不行。”独孤鹤两个字便否决了她。 独孤雁低问:“为何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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