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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时至今日,他仍在祭她。

  自己介意吗?是的,砂衣子必须诚实的说,她介意。

  他多情的、眷眷不忘一名女子,这对她来说已是一种间接伤害,但是对于殷邪的过往,她也必须承认自己无权干涉,因为在两人未曾相识之前,他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就如同自己之于他一样……

  推开玻璃门,砂衣子走进一家名为“银色咖啡馆”的店,殷邪告诉过她,这是他姑姑所开的店。

  “欢迎光临!”清柔的嗓音传来,吧台里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可爱女孩,看起来像是附近大学晚上来打工的工读生,殷邪说他姑姑经常浪迹天涯去旅行,因此店里几乎难以见到她人影。

  点了冰咖啡,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子里,耳里听到的是电影“齐瓦哥医生”的主题曲,浅色的凸花壁纸有温馨的感觉,而窗外夜色渐浓,华灯初上,霓虹在夜色里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华,奇怪,才一天不见殷邪而已,她居然异常的想念起他来。

  他好吗?在碑前与“她”说了什么?他们过往的亲爱,今天在他脑海中必然历历在目吧……天啊,她好象个多疑的小妻子!

  砂衣子笑了笑自己,决定把这件事给忘掉,如果殷邪不说,那代表他觉得没有提起的必要,自己又何必想得太多?

  一阵风铃响后,随推门声而进的是一大群嘻嘻哈哈的男孩,他们立刻占据了最大的一张六人桌,最后还嫌不够,索性自己动手拼桌,揍成了十人桌。

  砂衣子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穿著跟她有一样校徽的制服,同属圣柏亚中学。

  “老大,你今天生日,非唱几首你自己创作的歌来热闹热闹不可!”一波起哄声在就定位后随之而来。

  “别闹了,会吵到别人。”推辞中的男声有着中低嗓,相当干净好听。

  “喂!阿颖!”起哄者朝吧台里的女孩挥手,笑嘻嘻的问:“你介意我们在店里唱歌吗?”

  吧台里的女孩温温婉婉的笑了,“我不介意,可是你们总要问过那位客人吧!她说可以就可以。”

  砂衣子一下子就意识到吧台女孩指的客人是她,在她进来之前,店里还没有半个人。

  起哄者朝砂衣子张望了两眼,很笃定的眉开眼笑,“哈,这位客人铁定不介意,大家都是同学嘛!”

  砂衣子对那位发言者不置可否,她怡然自得的坐在自己的座位里,如果他们想唱歌的话,她不反对热闹点,及时行乐是善待自己的好方法。一个黑点朝她移近,显然他们之中有人向她走来了,她礼貌性的微微抬头。“嗨!藤真砂衣子。”戴颐主动在她对面坐下,一张极富朝气的笑脸显得很高兴。

  他当然开心喽!自从毕业旅行认识藤真砂衣子之后,他就一直想约她,却苦无借口,如今能在这里与她不期而遇,真是老天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对上他的眼睛,“你好,戴颐。”是他,殷邪曾要她承诺不会再有第二次交谈的男孩。

  这不算违反承诺吧?她记得那日自己对殷邪的要求并没有予以正面或肯定的答案。

  “一个人?”看她样子不像在等人,这无疑是个好机会,他得好好把握住,吃饭、看电影、消夜……虽然他身边不缺女友,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女孩子可以让自己心动了,而藤真砂衣子眉宇间的淡淡坚毅和从容姿态就像个谜,神秘得令他想奋力一解。

  “你朋友很多。”那一大群人正好奇的对她张望着,显然戴颐人缘不错。

  戴颐扬扬眉,很骄傲的笑了,为了她的称赞而雀跃,“都是吉他社的同伴,不过我就快毕业了,社长的宝座也得拱手让人。”

  她了解的点点头,“这是不变的定律。”诚如她离开日本,一手带出来的剑道社也属于了别人。

  “老大,带她过来嘛!”口哨声漫起,叉有人在起哄了。

  戴颐拼命用手势制止他们不三不四的呼叫,有些紧张的清清喉咙,“你过去和我们一起玩好吗?今天是我生日,待会还会切蛋糕,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分享我的喜悦。”

  吧台里的女孩也被他们拉着出来一起笑闹了,整间Coffee-Shop霎时充满欢乐的笑声。

  她不加入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如果她执意单独坐,就像个怪叔叔一样的看着他们玩,那想必他们也玩不起来吧!

  于是砂衣子起身了,“生日快乐,很抱歉,没有准备礼物。”

  喜形于色的戴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只要积极点,他好象有希望了。

  七点的学生餐厅一径是匆忙吃一吃就回教室的人多,坐下来好好享受这段时光的人少。

  砂衣子站在柜台前,她正对服务生点了一份欧式早餐,一个颀长的身影在等候的短暂时间里对她靠了过来。

  “一份与她一样的早餐,谢谢。”殷邪微笑着对服务生说,接着转头对她勾勒一抹俊美迷人的笑容,“早,亲爱的。”

  他眼里明显只有她,根本看不见在场那百多双对他急欲喷火的美眸。

  “早。”砂衣子几几乎移不开视线,今早的他似乎特别神采迫人,过肩的长发服贴的用细黑皮革束在脑后,自若而放松的神态,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凭添了几分帅气与潇洒。

  他俊挺的形貌无疑是女人最招架不住的致命伤,洞犀一切的眼神更是令人无所遁形。

  “这么生疏?”殷邪笑笑,靠过去,一手无比优雅的撑住她后脑勺,当众在她漂亮饱满的额心轻轻一吮,才一日不见,他确实已如隔三秋,他想好好的抱抱她、吻吻她。

  而当两人捧着餐盘找到座位坐下之后,他耸肩一笑,立即迫不及待的做了自己刚刚脑海里惟一想做的事……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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