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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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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气氛好轻松哩!”奕南也大声附和着。 奕北撇撇唇。“是吗?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这种虚伪的气氛很轻松?” 看着中中那一脸兴奋异常的红润,还有奕南那古怪的热切殷勤,他怎么看怎么得不对劲,太诡异了,这其中必定有诈,“家贼难防”这句话是有其道理的,他可要心提防了。 晓镇回到家已经决十点了,她照例仍从顾宅骑脚踏车回家,顾家与她家相距稍微远一点,因此每当她教完课,回到家的时间也不会太早。 “回来啦。”听到钥匙插进匙孔的声音,晓乡不由得精神一振,适才边看电视边侵袭她的瞌睡虫全跑了。 晓镇心疼地说:“姊,你怎么不先睡?我不是说过不必替我多门的吗?你明天一大早还要赶着上班,这样太辛苦了。” 她将背包拿下来,走到茶几倒了杯开水喝,突然鼻间嗅到一股鸡汤香味,想来是姊又怕她营养不够而为她熬的。 这间小小的公寓只有一房、一厅、一厨、一卫,总共不到二十坪,但在这大台北生活并不容易,月租就占去姊姊薪水的三分之一,因此她与姊姊共用一个房间,两人睡上下铺,睡房还兼作书房,客店则兼作餐厅用。 屋子里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该有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看得出屋子的主人花过一番心血购置摆设,进门只有“舒适”两字可以形容。 “没看到你回来,我怎么睡得着?”晓乡笑了笑,坐卧已久的她不由得伸伸懒腰,在公司里忙了一天,她也的确累坏了,但没看到晓镇进门她又不放心去睡,她是姊代母职,责任重大,对于小她七岁的妹妹,十九年来她一直是尽心尽力的保护着。 晓镇眼底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姊,我知道你挂心我,你放心,我会小心安全的。” 晓乡摇摇头,无奈地说:“你也真是的,顾先生不是说过要让司机去学校接你,晚上再送你回来吗?你偏要自己骑脚踏车,路上车多,你回来时间又晚,万一发生什么事……” “无功不受禄。”晓镇委婉地打断姊姊的抱怨,淡淡地道:“何况我是家教老师,既不是客人也不是千余小姐,要什么司机接送嘛?我不想本末倒置,忘了自己的身份。” “真拿你没办法,原则可以当饭吃吗?”晓乡完全不认同,自小在育幼院相依为命长大的她们早已尝尽人情冷暖,她只知道努力为自己和妹妹争取应得的权利,无法像晓镇那么淡然一切。 晓镇翩然转身掀开通往厨房的布帘,“姊,我不跟你讨论这些了,鸡汤好香,我要去喝个满满一大碗,然后睡个好觉。” “快去吧!”晓乡宠溺地笑了。 由于父母在她们小时候因为一场车祸过世,毫无亲朋好友愿意领养年幼的她们,只好在社会局的安排下,住进有幼院。 因此,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像晓镇的姊姊,反而像晓镇的妈妈,多年来唯恐自己没有照顾好晓镇,唯恐晓镇因为她们的身世而生活的不快乐,唯恐晓镇同学给看轻…… 可是现在,晚镇长大了,晓乡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担心得太多,晓镇一直生活的很快乐,也很知足,她性格里的乐天成份让她从不怨天尤人,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且一直很努力的朝那个目标前进。 一年前,当确定没有进过半个补习班的晓镇,考进国立大学外文系的那天,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骄傲与激动。 上天还是谷顾她们两姊妹的不是吗?老天给她一份薪酬优渥的工作,给晓镇一份最好的学历,尽管失去父母的庇护,但她也真的不能再抱怨什么了。 §第二章 奕北在早晨七点被闹钟叫醒,他在盥洗室的镜子前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接着摸摸自己长出胡值的下巴,颇不顺眼的皱起眉头,拿起镜台上的电动刮胡刀,动手开始清理门面。 昨晚他的手足们整得疲累不堪,他们争先恐后抢着伺候他吃饭不说,饭后居然还有余兴节目,坚持拖着他到泳池举行家族游泳比赛,老纪、老方、芳姊那一千老字辈的家仆全参加了,眼看那些老人们在水里游得那么卖力,他这个主人也不好推却,只好舍命陆君子,下水一游。 他累得像条狗,勉强在泳池里游了三目就直告投降,爬上床一觉睡到天亮,今天他还有数个会议要主持,他可不希望自己这个主席在会议中猛梦周公。 真不知道昨晚他们几个疯到几点,当他累瘫在床上时,还隐隐约约一直听到交谈声及脚步声,难道他们一直玩到半夜吗? 想到这里,奕北不由得不满起来,为什么他们可以玩得那么精力充沛,而他连喝口水都嫌累,这是怎么样不公平的待遇啊? 奕南曾非常赖皮的对他说,这是他的使命,谁教他天生就对屠氏有着难以自拔的情怀,无法眼睁睁看着屠氏堕落,如果说身为“屠氏金童”的他有什么不臻完美的地方,这大概就是他性格里最大的败笔。 算了,想这些没建设性的事做什么嘛?还是想想今天的会议,今天必须决策一项重要的度假村开发计划,他们兄弟四人都是主角,只要其他三人能准时出现在会议桌上,管他们昨晚疯到几点。 将短短的胡碴清理得干干净净之后,奕北满意的换上浅蓝色条纹衬衫,再搭配同色系长裤及优雅的米黄色西装外套,他喜欢西装革履的自己,这会让他工作起来更有冲劲。 一下楼,奕北就觉得不对劲,楼下静温得怪异,平常这时候中中早在餐桌上吵翻天,不是起得太晚就是昨晚忘了写作业,而奕东也一定会在中中旁边暴跳如雷,奕西会吸咖啡看财经版,芳姊则忙着伺候他们吃早餐,兼任阻止奕东对中中发火的任务。 可是这一幕他熟得不能再熟的景象今天居然没有上演,他走到餐店只看到徐妈在擦桌子,桌上空无一物,连杯咖啡都没有。 “徐妈,他们呢?”他问这名也是老字蜚的家仆。 圆圆的徐妈抬眼,边擦拭桌子边笑眯眯地问:“您说谁啊,四少爷?” 知道她有点重听,奕北稍微提高音量,“我那些哥哥和中中。” “哦,您说大少爷他们呀。”徐妈笑盈盈地道:“一大早就搭飞机出国喷,这会儿恐怕已经在飞机上,说真格的,我徐妈这辈子还没搭过飞机哩,不知道这搭飞机是个什么滋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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