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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琉璃是个闷葫芦、工作狂,偏偏这个官城君也是,斯文有余,活力不足,琉璃嫁给他,夫唱妇随,创造事业更好的一片天绝非难事,但要像他和晓冽那么契合、心灵相通,就万万不可能。

  “恶,你不要单独一个人霸占我们未来的侄女婿了,要拼酒,我也可以奉陪,只跟你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你说对不对,城君小娃?”章狂说道。

  “我也要、我也要!”章狂加入搅局的行列,莫谦雅也马上跑过来坐在他旁边凑一脚。

  看着众死党起哄,男主人江忍微微一笑。“如果今天要考验城君的酒量,那么我一定袖手旁观,你们需要的人,请自便。”

  他是很大方的,女婿独他一人乐乐,不如众乐乐。

  琉璃跟她父亲一样,微微笑着,任未婚夫发窟地被众人调侃。

  反正她知道他们会适可而止,也知道官城君开得起玩笑,于是她悠然自得地啜着餐前酒,享受美酒的醇厚滋味。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在父母的允许下,二十一岁那年,开了酒例。

  自此以后,她们姐妹会的聚会,总会合饮一瓶酒助兴。

  “琉璃,你看官大哥脸都红了,你还不救救他?”坐在她旁边的严婉臣,很好心的提醒一脸悠哉的她。

  琉璃好整以暇的微笑。“没关系,今天是水晶的生日,大家高兴就好。”

  “这样埃”既然当事人这么说,严婉臣也就算了。“对了,你上次买的那条护唇膏借我看一下牌子,我觉得很好用,我改天也要去买一条。”

  “你去屈臣氏找吧,那里就有卖了。”她翻找着手提包,拿出护唇膏的同时,一个精巧的皮革零钱包也掉了出来。

  “你还在用这个零钱包啊?”严婉臣惊叹一声。

  好神奇哦,琉璃真是节俭,这个零钱包她从国三那年用到现在,居然还保持得这么新。

  琉璃笑了笑。“没坏啊,也就舍不得丢了。”

  每当她的设计工作遇到瓶颈的时候,这个车工精巧、设计耐看的零钱包,总能给她很多启发,所以她一直带在身边,当作护身符一般。

  “没坏就不丢,真的是这样吗,江琉璃小姐?”香茴靠了过来,玩味的一笑。“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舍不得丢的不是这个零钱包,而是送你零钱包的主人吧。”

  “香茴!”琉璃本来恣意的俏脸迅速转为惊恐。

  “我知道,你是有未婚夫的人。”香茴把她要讲的话,很顺溜地讲了出来,但是慧黠的双眸却流转着调侃。

  那种心知肚明的眼光,使琉璃彻底投降,且不再争辩。

  一直以来,对于外国人,她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好感。

  走在路上,遇到向她传教的外国传道士,她都会驻足耐心倾听,也喜欢看西洋片,寻找影片里面的蓝眼洋人。

  会有这些下意识的举动,她很清楚是为了什么。

  或者香茴讲对了,她念念不忘的是送她零钱包的主人,是那个有着一双湛蓝眼眸的男孩。

  但是,那个男孩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她已经无从想念起了。

  在章狂、伍恶、殷邪等人的合力灌酒下,官城君不胜酒力的宣告投降,决定留宿江宅一晚。

  客房里,琉璃替他盖好被子,正准备退出房间之际,手却被他拉住了,她微讶地看着他通红的俊颜。

  “怎么了?”她柔声问他。

  清澈的眼眸在晕暗的房里分外秀明,那是她五官最动人的地方,一双会说话的柔亮明眸,像一条沉静的河流,带给他安心的感受。

  “琉璃,我醉了。”他轻扣住她纤柔的手腕,撤去了集团负责人的外衣,眼里流露出孩子般的撒娇。

  她笑了笑,“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喝醉的人总是这样,她干爸醉了还会跳舞哩,滑稽的舞姿总令大伙发笑。

  “琉璃……”他低嘎地叫着她的名字,拉着她的那只手轻轻揉掌着她的手骨,以及柔细的掌心。

  懂得他无言的暗示,琉璃低俯下身,将自己冰凉的唇印在他温热的唇上。

  他热切的吸吮着她馨香的软唇,好一会儿之后,满足地放开了她,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即使醉了,刚刚他的吻仍是温文儒雅的,不带一丝一毫的强迫。

  黑暗里,她听见他异于平常的喘息声,她有些讶异,但很快将之合理化。大概是喝多了吧,他平常不会这样的。

  他们之间没有激情,所以一直没有进展到最后一步。

  也或许是尊重她吧,他对她的亲热,总是点到即上,像是刚刚的接吻,或者适可而止的爱抚,他从没有让她不舒服,却也没有让她有想继续激情下去的冲动。

  在她心中,他的存在已成习惯。

  她已经习惯有他在身边,他太像江家的男人,身上有她父亲江忍和兄长江琥珀的影子,因此全家都极为欣赏他,对他的求婚自是举双手百分百的赞成。

  在没有反对票的情况下,她也就无异议的答应了。

  一对未婚夫妻,在工作上是契合的,但在肢体上,他们却还有着遥远的距离。

  这应该没关系吧?

  也许在结婚当天,她就可以对他燃起热情,琉璃乐观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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