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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宇文玦错愕道:“什么?”

  宇文琰很是不耐,还加上了几分火气。“没听到吗?把人给朕!”

  宇文玦文风不动,并没有依言把人交出去。

  他皇兄绝不是亲切到会亲自送宫女到太医院去的人,怕是认为这宫女造次,要交给内务府处置,而内务府会怎么处置一个遭不明人士暗算的惹祸宫女?自然是打数十大板扔出宫去任由着自生自灭了。

  他因而口气一寒。“不劳烦皇兄了,臣弟自己送她去太医院就行了,这宫女……”因为是凤仪宫的人,他瞬间有些犹豫,却还是维护地说道:“臣弟是认得的。”

  宇文琰唇边下弯的弧度加深了。

  认得?只不过昨夜有了一面之缘叫做认得?暗卫禀过,他知道她和宁亲王巧遇,她没说破自己的身分,还说自己叫什么小悠,是凤仪宫的宫女,并且跟他借了那叫望远镜的洋物品。

  看他如此紧张维护她的模样,怎么?他是喜欢上她了吗?

  他突然觉得宇文玦很是碍眼。

  “皇兄,臣弟能否先走一步……”

  不等宇文玦说完,宇文琰便解下自己的紫貂毛披风往某只落汤鸡身上一盖,口气寒如冰地说道:“她是朕的皇后。”

  宇文玦一惊。“皇兄这是何意?”

  尚德海眼见气氛大大的不对,忙道:“殿下,这位乃是皇后娘娘,一时贪玩所以穿了宫女服出来……”他该怎么说才好?出来闲晃?出来挖土?出来没事找事?

  饶他是宫里的人精,也不知该如何形容皇后的行为了。他润了润唇,小心翼翼地措辞道:“呃,出来……散心,请殿下勿怪。”

  宇文玦浑身一震,他看着怀里的人儿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瞬间心乱如麻,简直不敢相信他怀里的女人是皇后!

  他匪夷所思的瞪着她看。

  她当真是皇后吗?为何……她偏偏是皇后?

  他有瞬间的呆滞和失神,先前那一刹那的心动,已然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心动,永远不能付诸行动了……

  见宇文琰脸色微微一沉,尚德海咳了一声,好意出声提醒道:“殿下——”

  宇文玦还没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他脸色煞白,见尚德海不断对他眨眼使眼色,暗示着他皇上快发怒了。

  “原来是皇嫂,臣弟失礼了。”他强压住心中的惊愕和失落,慢吞吞的把人交了出去,神情有些颓然。

  不管他先前对她再有好感,当她的身分是皇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她是唯一一个天下间他不能想望的女人。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得说。“皇兄!适才在斑斓池畔有人欲加害小悠……我是说有人欲加害皇嫂,那人朝皇嫂射了三箭,请皇兄务必查出射箭之人及其目的,避免让皇嫂再身陷险境!”

  宇文琰冷笑,小悠是吗?他可真是担心她啊!

  宇文玦仍续道:“皇兄,若是需要臣弟帮忙追查凶手,臣弟自当效力……”

  宇文琰没说话,但眼中闪过一丝微怒,他拧着眉,一接到人,转身就走,没半个谢字,一溜太监宫女侍卫也只好赶忙跟上去。

  宇文琰走得很快,带着满身的阴沉之气,像座移动的火山。

  “皇上!您慢点啊!要不要传步舆来接驾?”尚德海边追边喊,深怕主子磕着碰着了。

  “不必!”宇文琰嘴角一撇,很是不快。

  宇文玦把人交给他,脸上那怅然是怎么回事?如果她不是皇后,他想如何?想要了去安置在他府里吗?

  该死!

  慕容悠身上盖着貂毛披风,暖了些,脸色也缓和多了,她偷偷半眯眼眸,见到一张盛怒的俊颜。

  宇文琰紧紧抿着唇,看起来似乎是气坏了,想到自己这身宫女服不伦不类的还浑身湿透了,她认为自己还是装昏迷不要开口比较好,再说了,她也不想跟他说话,不是只有他会生气,她也会!

  摸了摸怀里,幸好那装证据的瓷瓶子还在,虽然涉了险也值了,至少能够还她清白……

  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也顾不得装昏迷和生气了,睁开眼睛喊道:“皇上!”

  宇文琰哪里会不晓得她在装昏迷,但想到宇文玦似乎对她有情,他便不痛快。“闭嘴,朕现在不想听你说。”

  “皇上一定要听!”她急切的说道:“请皇上派人到聚霞宫去,玉妃身边的心腹公公和宫女,一定要牢牢的看着他们!”

  难道她查到什么了?他心里一动却还是不肯应承,径自抿着唇。

  回到凤仪宫,春景、绿意简直吓坏了,宇文竣没理她们的磕头请罪,只咬着牙,目光凶狠地道:“速为皇后更衣!”

  春景、绿意忙为慕容悠净身更衣。

  安太医匆匆赶到了,宇文琰盯着他诊脉,眼睛也没眨一下,吓得他都快诊不出脉来了。

  “皇上请放心,娘娘没有伤到哪里,虽然受了寒气,幸而娘娘底子好,调养数日便会无事,微臣这就开些驱寒的方子。”

  听到这里,宇文琰挑了挑眉,安太医会意,连忙惶恐的点了点头。

  慕容悠喝了药,那药里加了安神汤,不久她便沉沉睡去了,春景、绿意都惴惴不安怕皇上要究责,她们身为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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