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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好,她知道她的作法错了,她也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有多么刺耳,她愿意向雷荣森认错道歉,这样总行了吧?

  如果她想留住这份感情,她就非得这么做不可——这是她目前唯一的认知。

  她决定去找他谈一谈。

  然而在夜深人静的这时,她走出房门,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不期然的看到雷荣森正抱着宋雅扉走上楼来。

  他们亲密的模样,那书面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

  看到她,他似乎也微感惊讶,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抱着紧阖双眸的宋雅扉,从她身边走过,直接进入末雅扉的房间。

  她紧盯着他们进入的那扇门,怒火中烧,激动不已。

  原来他还留着这么一手,在同一间屋子里,有两个可以任他过夜的女人,他可真会享齐人之福!

  她站在原地等着,一脸的兴师问罪,直到几分钟之后,雷荣森走了出来,她立即朝他开火。

  “告诉我,宋雅扉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摆明是怀疑他与雅扉的清白,像她这样总是先下定论的独断性格,真的很要不得,这样的她不管在各方面都会过得很辛苦。

  他平静的凝视着她火爆的双眸,她的模样像张牙舞爪的泼妇,再美丽的女人显现这样的表情,都不可能再美丽。

  “你不认为当看到一件你不明白的事,应该先问清楚再下定论吗?”

  他问得理性,然而这份理性却让她不是滋味极了,她都快气炸了,他还可以这么理性,那她算什么?

  还有,不敢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一定是心虚了!

  想到这里,她口气更冲。“眼见为凭,你敢否认你没有抱着宋雅扉到房里去?你在她房间对她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雷荣森沉默的蹙着眉心。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雅扉忽然心绞痛,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抱她上楼吃药休息,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他可以对她解释,雅扉也可以作证。

  但是,三、两句话就可以澄清的误会,他却没有想获得她谅解的急切。

  她必须要改变性格中的某个部份,否则他们无法再进一步,他认为光有心动的火花和愉悦的肉体关系是不足以维持长久的亲密的。

  他已经认定她了,不想将两人之间当成一场爱情游戏,因此他有必要改变她,让她知道情人间真正的爱与相处之道是什么。

  “怎么了?为什么不敢回答我?”公孙映文扬着明媚的长睫,挑衅地问:“宋雅扉穿蕾丝内衣挑逗你吗?她的身材火辣吗?还是,她有什么高明的技巧取悦了你?说啊!回答我啊!”

  她就是这样,和人吵架时,句句像刀,回话又毒又剌,这是她改不掉的坏习惯,总挑最难听的字眼讲。

  “看来你精神挺不错的,我累了,恕我失陪。”他知道这样做,她绝对会更气,这无疑是一条打坏他们关系的捷径。

  “不准走!你这样走掉是什么意思?要跟我分手吗?”她展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想撕碎对方。

  雷荣森仍旧平静的看着她。“这个世界不是以你为中心的。”

  她真的是被宠坏了,如果能将她浓烈的爱恨情仇改正过来,她才有可能体会什么叫美好的爱情。

  人的一生很长,他是个和平主义者,不赞成水里来、火里去。

  “什么意思?”她的脸色一下子全白了。

  他的声音幽冷而清晰。“我们不适合对方。”

  她的俏脸更白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世上居然有一个男人不是被她公孙映文给甩掉,而是先甩掉她的。

  “你以为我很希罕跟你在一起吗?”公孙映文爆发了,也不管夜深人静,有多少人会在门扉后偷听他们争执。“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你认真!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这个家的拖油瓶罢了,你信吗?如果我要的话,方昕随时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他才是这个家的真命天子,这里的一切将来都是属于他的,你不要太神气了,以为现在掌管方家的一切就自以为是正牌王子了,你还差得远哩!”

  “说完了吗?”雷荣森被动的看着她。

  “还没!”她仍旧不许他走,她的眼光愤怒而凶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血缘?知不知道什么叫血浓于水?就算你再卖力讨好奶奶也是没有用的,你根本跟这个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她讨厌你,就因为这个理由,你觉得无力吗?你觉得不公平吗?”

  她扬起一抹冷笑,得意的嘲弄着他。“可惜的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我看就连宋雅扉也不见得看得起你,她是小芃的表姐,她的家世很好,你应该是妄想藉由娶她来融人方家吧,我劝你快打消这个念头,宋家是不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

  说完之后,公孙映文感觉很痛快,非常的痛快。

  她总能捉到一个人的痛处,用力的击落,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伤人,但她不在乎,只要能让对方难过,她总是在所不惜。

  可是奇怪的是,说这些话的同时,她居然哭了,不争气的泪雾让她感觉到生气,这无疑已经泄漏了她的情绪,她根本不想攻击他,只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她多希望这不争气的泪水会软化他,他会走到她面前,将她拥进怀里,轻柔抚慰,然后两个人误会冰释……

  不过这一切只是出于她的渴望,事实上的他并没有如此做;

  “你真的是一个不懂爱的人。”

  说完,雷荣森紧抿着唇线,没有反击她,没有辩白的离开了。

  他转身的时候,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鞭子,重重的抽在她的心脏上。

  她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形,以往刺伤的人,都是她厌恶王极的人,只有这一次不然,她伤的人,是她爱上且在乎的人。

  看到他一声不吭的走了,她感觉到茫然与无助,没有半点胜利的快感,有的只是强烈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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