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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且很神奇的是,不过称谓上的改变,居然就觉得亲近许多,承徽,总让人反应不过来是喊谁,可是俏儿,她这样被喊了十五年,她喜欢被这样喊,有种亲切感,别的不说,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孩子,那就不再是陌生人了,而是亲人,不是上司对下属,而是比较接近平等的关系,一个爹,一个娘。

  是说,太子叫啥名字来的?公孙……公孙……啊,公孙玥!

  玥,神珠的意思。

  皇上给这儿子取名,不知道包含了多大的期待,前太子名“照”,虽也有光明的意思,却也比不上“玥”,遥想当年,就这么一个字,不知道带给李贤妃多大的欣喜,又带给齐皇后多大的不安。

  倩儿——声音好好听哦……唉呦我的妈,她这姊姊心被美少年喊得怦怦跳,太可怕了了,停一停啊,不要这样跳,再兴奋下去她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公孙玥起身,“我得去御书房跟父皇报告这件事情,应该会马上召集太臣入内商议,今天晚上就不来看你了。”

  “臣妾知道,已经是晚秋,太子殿下小心身体,别着凉了。”

  “你也是。”公孙玥看着她的肚子,“俏儿安心养胎,无论男女,我都会跟父皇请封。”

  公孙玥离去后,在旁边的宋嬷嬷、芫华、白苏、如意、兰卉,五人齐齐跪下,都是一脸喜气,“恭喜承徽。”

  姜俏一脸懵,请封?那就是一辈子不愁吃穿,她这是挟肚高升啊,摸摸还没有凸起来的小腹,心想,这大概是三七五减租的功劳吧。

  “都起来吧。”真搞不懂这些宫女,她又不爱摆派头,可她们动不动就下跪,“这事情你们知道就好,别嚷嚷出去。”虽然知道纸包不住火,但还是想挣扎一下。

  “是,老奴知道。”宋嬷嬷道。

  “是,婢子知道。”白苏等四人道。

  姜俏就这样养起胎来。

  公孙玥给她送来几箱书,这正合她的心意——时序入冬,京城刚刚过瑞雪,虽然有奴仆清道,路上还是又湿又滑,李皇后有令,姜俏跟花枝没事不准出垂花门,真要觉得闷了,廊下走走散散步也就是了。

  姜俏接到口谕那天,就觉得蔫,这是怀孕不是坐牢啊,饶是如此,还是一脸乖的跟柯嬷嬷说知道,说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柯嬷嬷一走,她脸就黑下来,公孙玥的书房不能去伺候,那她要干么,又没手机给她滑,院中梅花开得虽美,但也不能整天盯着看。

  正当郁闷的时候,那几箱书就来了。

  小康子说:“是太子殿下命人去市集书铺挑的,都是一些话本,给承徽解解闷。”

  姜俏大喜,话本就是古代的罗曼史啊。

  对于一个没有手机,不能随意岀,又不擅长做绣活的孕妇来说,这些罗曼史来得太是时候了,就像现在,外面飘着太雪,她在屋内穿着萄芦纹吉祥锦衣,烧着不会冒烟的金丝炭,手上一杯热腾腾的安胎茶,看书生与小姐的爱情故事,各种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嗷,浪漫,她太欣赏太欣赏赵书生了,明明跟陈家门第差异这样大,但还是勇于示爱,比什么“我配不上你”的懦夫好千倍,真正的男人会先定下名分,然后考个好功名来回报,而不是逃得远远的,想着功成名就再回来娶,笑话,他就有把握那时陈小姐还是单身,万一小姐被员外嫁给脑满肠肥的富二代怎么办,那两人不是终生抱憾。

  这本《玉镯记》实在太好看,太感人了,赵书生堪为古人表率啊。

  公孙玥人也真的不错,自从皇上赏万两银子后,她现在不缺钱了,缺的是新鲜事物,这几箱话本可来得剧刚好,而且感觉也不是粗买,好像都是挑过的,每一本都好好看,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正看得起劲,宋嬷嬷端着一个金丝盘,笑意吟吟的走过来,“承徽,这是太医开的补药,得趁热喝。”

  姜俏放下书卷,拿起百花瓷碗,用瓷调羹舀着碗中的黑色液体,一口一口,直到喝得干净,“辛苦嬷嬷了。”

  “承徽客气,替皇后娘娘服侍将来的皇孙,可是老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的嬷嬷求都求不来呢。”这包话倒不是夸大,这可是李皇后第一次当祖母,伺候得好了,不但能得到赏赐,还能得到信任,在后宫,主子的信任可比什么都来得好,就像齐太后的童嬷嬷,李皇后的柯嬷嬷,宫中哪个美人见到不给几分脸面,有事相求时可是几百两几百两的送,说白了,这些掌权者的嬷嬷过得可比低等嫔妃好多了。

  姜俏喝完补药,又把一颗蜜饯海棠放入嘴巴去苦,说真的,不入口真的不知道蜜饯可以做得这样好吃,微黄色的白海棠咬起来香甜顺口,一下就把药味去掉。

  “承徽能吃真是好福气。”宋嬷嬷笑说。

  姜俏知道她有八卦想讲,本来呢,不理她也可以,但宋嬷嬷毕竟是皇后的人,将来得回到凤仪宫的,如果能趁现在搭好关系,对自己也比较有利,姜俏啊姜俏,识时务者为俊杰。

  宋嬷嬷都丢出话题了,好歹回应一下,这可不是普通嬷嬷,而是李皇后派给自己的嬷嬷啊。

  于是,她笑得纯真无邪,像个十五岁的孩子,“嬷嬷怎么突然有感而发?”

  “便是那花枝姑娘,老奴在膳房刚好遇到一样从凤仪宫出来的陆嬷嬷,这也不过一两个月不见,那老东西居然显瘦了,老奴跟她三十几年交情,就没见过她停嘴不吃,会瘦实在奇怪,忍不住便问了她,她说,花枝姑娘害喜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鸡汤都用棉纱滤过,一点油都没有,还是吐了出来,现在都快四个月,也不见肚子变大,她怕皇后责罚她伺候不力。”

  姜俏一怔,“花枝姑娘竟害喜得这样厉害?”

  嬷嬷继续说:“老奴想想,便替自己庆幸,承徽只是怕猪油,不吃猪就好,牛汤、鱼汤都能喝,三餐饭莱什么都能吃,老奴看着承徽一天天显怀,比什么都开心,花枝姑娘现在却只能喝点清水参汤,饭菜点心一样也不能入口,这样肚子可大不起来,陆嬷嬷自然是要烦恼的。”

  姜俏没注意到宋嬷嬷后来又说了什么,只想着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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