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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好好先生,永远记得每一个人的生日,每一个人的喜好与忌讳,而且总在情人节的时候送女同事们纯友谊的玫瑰花。

  小惠扁扁嘴,“阿福算哪根葱?”

  她跟阿福合不来,才不要浪费时间为讨厌的人庆生。

  “小惠怎么这样说呢,阿福是人不是葱。”正熙举起手,“算我一份。”

  大雄举起一只手指,“还有谁?”

  媚媚笑,“我也去。”

  大雄被媚媚的媚眼弄得有点魂飞魄散,好一会儿才举起第二只手指,“每人先收一千,多退少补,我会订位子。”

  因为两人都要去了,结果那个说阿福算哪根葱的小惠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举起手。

  去是要去了,但她还对大雄说:“你要跟阿福说,我是为了联络同事感情才去的,可不是为了帮他唱生日快乐歌,叫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啦好啦。”确定人数后,大雄很快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小惠有点不放心,“他会不会忘了跟阿福说?”要是阿福以为她认输了,那她不是莫名其妙矮一截了吗?她才不要。

  正熙觉得她反应太过,“就算大雄忘了说,光看你的脸色,没有人会误会的啦。”

  人跟人之间的缘分还真奇妙,阿福跟小惠从来没有正面冲突,但就是互看对方不顺眼,大家劝之,哄之,制造机会让他们化解敌意,但一点效果也没有,时间久了,也放任两人去闹别扭。

  相反来说,正熙自己跟潘才驹的交集不多,却偏偏很喜欢看到他。

  身为店长,他当然有很多事情要忙,正熙不常看到他,但若能见到面,说到话,就有种心花朵朵开的感觉。

  当,时针指向六点。

  下班了。

  雨还是没停,绵密的春雨打落了杜鹃,雨中有着淡淡的香味。

  正熙撑着伞,由静巷中往喧闹走去。

  晚上九点,正熙终于回到住处。

  台北的交通没那样差,不过因为今天有法文课,所以回到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两小时。

  因为是独居,房子就是她喜欢的样子。

  有一整面海洋墙纸,角落有一棵假椰子树,天花板贴满了夜光星星,她还有一张充满浪潮与风声CD。

  这些是她从大学时代就想弄的小浪漫,不过那时与同学一起住,不太好意思,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

  电话答录机上闪着红色的讯号。

  留言一,妈妈要她有空回家。

  留言二,她订的唱片已经到了,唱片行请她有空过去拿。

  留言三,学姊璋玲说她怀孕了,准备组小家庭。

  前面两个留言都好好的,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正熙呆了一下,听了一遍,再听一遍,却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霹雳感。

  他们那个万人崇拜的璋玲,上个月见面时她还说要为台湾的妇女保障权益尽心力的,怎么才短短二十几天就人事已非?

  “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璋玲在电话那头呵呵直笑,“怎么样,感觉是不是被背叛了?”

  “没啦。”

  “那你那个怪怪的声音怎么回事?”

  “我只是很惊讶。”正熙坦白说,“你不是说台湾妇权一日不健全,就不走入婚姻?”

  “我没说要结婚啊。”璋玲在那头怪叫,“我只是打算生小孩,可是不打算结婚。”

  “那你又说要组小家庭?”

  正熙后来才弄清楚,同居生子不结婚,孩子还是可以有爸妈,只是爸妈没有婚姻关系。

  虽然时代在进步,女权也在进步,但正熙不太认为那是进步。

  同居不结婚代表着某种程度的不信任。

  “就是因为我这样的人多,所以才显得你很可爱啊。”璋玲的语气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可爱?

  “你明明就在笑。”正熙说。

  “呵,你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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