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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第十章 　　整个三月几乎都在下雨，绵绵密密的扰乱了出门的情绪。 　　自从石硕臣回西雅图之后，方玺媛就觉得自己怪怪的，可能花了太多力气在想念，所以整个人就变得懒洋洋，提不超力气来。 　　早上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会希望他就在厨房对她笑，快下班的时候，会希望突然接到他的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就连抢洗衣机、抢洗手间这种笨事都变成了怀念。 　　他离开那天，就跟她接他的时候一样，经由温哥华转机。 　　周一下午起飞，湛蘅身体不舒服，所以，还是由她送他去机场。 　　石硕臣始终微笑，而她，也得有笑容才行。 　　最后的时间，他们到二楼的咖啡厅坐下，吃着已经辨别不出味道的蔬菜饼，还有，她记不清楚名字的咖啡。 　　他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来西雅图的话，一定要找我。” 　　方玺媛除了“嗯”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想到才一个月，心境上就起了这样的变化。 　　“接下来的话，有点肉麻，但我是认真的。”石硕臣清清嗓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这个月过得很愉快，我想，不管我们以后还有没有联络，这会变成我很重要的一段回忆。” 　　“我也是。” 　　“很高兴认识你，不对，应该说，很高兴能够这样认识你。” 　　“我也是。” 　　“怎么变成录音机了？”石硕臣笑道，“你不要只顾着应我的话，我想听你讲话，讲想跟我说的话。” 　　想跟他说的话？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该怎么起头才好。 　　犹豫之后，她只说了一句，“一路顺风。” 　　“就这样？” 　　“嗯。”因为真正想说的无法说出口，所以，她只能祝他一路顺风，其他的可能就交付给时间，慢慢忘记吧。 　　广播声响起，石硕臣侧耳听了听，“我的班机。” 　　方玺媛没有起来送他，只对他挥了挥手。她不想看到他走向登机门的样子，因为那画面一旦烙印在脑海，就不容易擦去。 　　在咖啡厅坐了很久，她以为自己会大哭，但却没有，只是有点空空的，有点茫然，有点痛，有点可惜。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之后再次动心，却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恋。 　　不是年纪，而是，他们的感情本来就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彼此之间没有交集，距离好远好远。 　　胸口好沉好沉。 　　方玺媛转头看了看玻璃窗外晦涩的天，总觉得心中的阴霾就像这三月的天气，阴阴雾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晴朗。 　　还是雨，又是雨。 　　方玺媛将晾了两天却还潮湿非常的衣服收进来，丢入烘乾机里面，设定奸时间，让机器运转。 　　回到客厅，第四台出现讯号中断的字样。 　　大概是雨太大了吧？方玺媛想。她家这个第四台不知道哪里有问题，风大断讯就算了，雨大居然也会断讯。 　　从房间抱出手提电脑，开始上拍卖网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事物，衣服，鞋子，唔，拍卖网的神奇之处，连穿过的袜子都有人买…… 　　一个MSN的对话视窗从右下角跑出来，方玺媛看了一下账号，是……湛蘅。 　　“嗨。” 　　“稿子写完啦？” 　　“哗，你怎么跟石硕臣一样啊、一开口就问我这个，好可怕。” 　　看到石硕臣的名字，方玺媛只觉得心中一跳，想自然一点，但又怕被看穿，“他有上来？” 　　“嗯，他在ICQ上，不过已经下去了啦，他们中国学生会好像有什么活动吧，加上论文的事情，所以最近很忙。” 　　“他今年应该可以拿到证书嘛。” 　　“那家伙打算继续念博士，我原本是比较希望他回来的，毕竟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后来又想，算了，人生是他自己的。而且我们上次回去，爷爷也说，读书好，跟他说喜欢的话就继续读。如果连爷爷都支持的话，那我反对也没有用啦。” 　　虽然早就知道了，不过再次看到这样肯定的说法，感觉还是…… 　　唉。 　　她的恋爱运是不是真的很差啊，总是爱上那种志在四方的人，少女时期被突然抛下，现在，好像也没比较好，一样难受。 　　“玺媛，你……没事吧？我是说最近啦，这两次见面看你都有点怪怪的，我们都很担心。” 　　“我没事啦，只是在想l些事情。” 　　“讲出来嘛，虽然我们的人生经验也不到三十年，可是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不同，也许聊t聊之后，你就可以走出来。” 　　“湛蘅……你以前是怎么做到放弃l段感情的？” 　　“你号我中学时爱上的那个猪头吗？” 　　“嗯。” 　　她们都知道，湛蘅的初恋情人曾经背着她偷偷与乔霓来往，时间长达半年，就在乔霓觉得一点也不好玩的时候，男孩子跟湛蘅提出了分手的要求，男孩说，他想跟乔霓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湛蘅松手得很干脆，没有哭闹，没有为难，也没有试着去挽留，听了，知道了，然后自己将感情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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