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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

  舒正寻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神。“唬我也得装得像一点。”

  也许他无法像张义睿那般铁口直断,看出她是不是死心塌地型,但至少他还分得出来那双眼神是不是在说谎。

  徐芷歆浅笑,没有正面回应。

  她忽然瞥了一眼手表,拿起杯子仰头一口气饮尽。

  “我该走了,”她将那只见底的玻璃杯摆回桌上。“明天还要服务大众。”

  舒正寻没有阻止,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

  “还剩四十三杯。”

  话落,徐芷歆站起身,没有道别,没有晚安,转身就走出大门。

  待那扇门阖上之后,舒正寻才发现,她刚才摆在桌上的那只识别名牌……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她给遗忘。

  徐芷歆……

  他读着那三个字。

  像是被半强迫似的,他记住了她的名字。

  第二章

  只要看见徐芷歆走进“ROXY”,舒正寻就会自动自发取下架上的那瓶琴酒,调出一杯“橙花”。

  这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固定模式。

  “这是第几杯?”

  他递上,同时也问。

  “不是应该你要帮我记吗?”她脱下薄外套,坐上了吧台前的高脚椅。

  “外面在下雨?”

  舒正寻注意到她衣服上的水珠。

  “忽大忽小的……梅雨季很烦人。”她苦笑,拿起杯子小啜一口。“跟芝加哥比起来的话,这里的降雨量几乎是那儿的两倍多。”

  “芝加哥?”

  听她这么一说,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趴在这里醉得不省人事,还用模糊不清的英文讲了几句梦话。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徐芷歆耸耸肩,故作不以为然。

  “我之前在那儿待过一阵子,刚才忽然想起来而已。”

  舒正寻没有回应什么,但并不表示他相信她说出来的字句。

  他这个人最会的就是“避重就轻”了,理所当然不会去认真聆听这种相同模式的句子。

  但也因为他擅长,所以他明白那种心情。

  并非想说谎,也不是想隐瞒,只是坦承之后必须花更多的心力云解释,解释了半天,对方也不见得能懂,于是干脆不多说,轻描带过就够了。

  “可以给我一点冰块吗?”

  忽然,一个不属于他或她的声音,介入了他俩之间。

  舒正寻抬头,是一个四十分钟前点了两瓶啤酒的男人。

  “我等等帮你送过去。”

  “好,谢谢。”

  对方微笑,转身离开。

  回到吧台内,舒正寻随手点了一根烟,倚靠在柜子前。

  张义睿休假,让他可以减少另一种需要忍受的噪音,但相对的也突显出吧台区的安静。

  他并不像张义睿那般健谈,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都可以聊得天花乱坠。张义睿还曾经笑他是近十年来最自闭的酒保。

  “麻烦再给我一杯。”

  徐芷歆的声音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醒神,捻熄手上的烟,回应她的请求。

  “你常常这样待到一、两点才回去,不会影响白天的工作吗?”

  他取走她面前的空杯,换上另一杯八分满的橙花。

  “我睡眠时间短。”

  她微笑,拿起杯子小啜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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