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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年昱未曾料到自己冲动脱口而出的请求会获得同意,一时间不知所措,迟疑的问:“佟,你真的愿意?”

  “废话。”佟子矜睁眼轻斥,望着年昱无措的俊脸,笑了,摸摸他的头。“谅你也不敢真的吻,原谅你。”

  “等一下。”年昱捉住想离开的佟子矜,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讶然瞠大眼,眸底倒映着年昱那双认真相视的眼眸,忘了反应。

  他的唇干燥柔软,舌撬开她的唇齿,溜进她口里缠上她的舌,她因惊愕而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但年昱很有耐心,慢慢地、慢慢地缠着她,将她僵硬的心缠软,她软了脚,不由自主地偎向年昱,小手紧扯他胸前的衣服,呼吸停顿,容颜发白。

  年昱吻得忘情之际,只听到“咚”的一声,佟子矜眼一翻,又昏倒了。”

  ……彼此束缚着,心灵那条看不见的丝线引领着他们的相遇,就像古老的红线牵系着姻缘一般……

  一份报纸横隔在书本与眼眸中间,阻去佟子矜凝聚在书上的集中力。

  “年昱?”佟子矜摘下阅读眼镜,换上平时带的眼镜,看清来人。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无孔不入。”年昱抽开报纸,坐到佟子矜身边。

  “年昱,下次你再不敲门就冲进来,我就扁你。”佟子矜觉得敲门是一项基本礼貌,比知道他带来什么消息还重要。

  “放心,我对姐姐没兴趣。”年昱大剌剌地躺在双人床的另一边,将报纸交给她。

  对姐姐没兴趣,那天还吻她?佟子矜瞥他一眼,压抑回嘴的冲动,看着年昱在她身边滚来滚去,一派自然的模样,好似他们是认识许久的情侣,可实际上,他们也许只勉强称得上是朋友。

  那天他提出吻她的要求,其实她吓了一大跳,更没想到他真的吻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昏倒;但之后年昱不再碰她,对她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让她不由得有些失落。

  失落?佟子矜想笑,她早八百年前就对心动这回事死了心,怎能因为年昱的行为而乱了方寸?然真相是她的确因年昱而心绪紊乱。

  看着年昱递过来的报纸,她强自镇定地接过,希望年昱没发现她的手正因紧张而冒手汗与轻微颤抖。

  “喏,看完告诉我有什么心得。”

  佟子矜已经忘却她有多久没看报纸了。别墅里的电视被年昱砸坏送修,报纸全是过期的。

  “大少爷何时去续订报纸?”佟子矜摊开报纸找着标题,眼中只对她有兴趣的新闻。

  “大小姐,看头条。”年昱注意到佟子矜一头栽进某篇医学报导后即将报纸抢回,翻到要给她看的那则新闻。“这儿。”

  “哇!”佟子矜一见标题与照片,不由得惊叹。“果然,狗仔是无孔不入的。”

  “他们拍的角度不怎么好。”年昱手枕着头,侧身笑望,佯怒。“把我拍得真丑。”

  自那天佟子矜被他吻晕之后,年昱意识到佟子矜不只惧怕高壮的外国男人,对男人的碰触也有某种程度的恐惧,于是他压抑内心那日益高涨的情绪,循序渐进地接近她。

  而佟子矜也当那天的事没发生过。容许年昱接近她,若过度接近她仍会下意识躲避,即使她相信年昱,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回闪。

  可现在他们却能待在同一张床上聊天。佟子矜很满意自己的进步,同时感受到一股沉寂已久的焦躁于体内苏醒,但她仍不知道这股焦躁从何而来。

  “你讲话愈来愈像艾索了。”睨眼年昱,佟子矜心情并未受报纸头条影响。

  “他是我的教练呀。”年昱调皮地吐舌,翻身趴在床上,枕上佟子矜睡觉的枕头,舒适地合眼。

  “拍的是我们去拿眼镜那天。”那时年昱怕她因近视而跌倒,因此全程贡献自己当人肉拐杖。

  佟子矜见年昱抱着自己枕头的模样,脸一热,不自在了起来。

  好像……好像有什么在佟子矜察觉之前改变了。

  “原来我们早就被盯上了。”年昱朝佟子矜伸手,佟子矜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手心。

  “是你被盯上。”她只是附加的。

  “困扰吗?”年昱担心的问。

  “任何人对这种事都会困扰。”佟子矜收好报纸。“你怎么发现这则新闻的?”

  “电视修好送回来,我无聊乱转台,看见有人在报导我的事,留意了下。”年昱没说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看澳洲网球公开赛的实况转播。

  佟子矜来澳洲已超过一个月,久到上海大师杯结束,现在竟然已到了澳洲网球公开赛开打的时候了。

  “看了一整天的转播呵?”佟子矜合上书,眯眼微笑。

  “你为什么知道?”年昱挫败地垂下头。“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修好电视的动力不难理解。”佟子矜伸手摸摸他略长的头发。“还有听到声音吗?”

  年昱抓抓头发,仰头望她,眸里潜藏着某些复杂的情绪。

  “还是不愿意谈是什么样的声音?”佟子矜凝望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对。”年昱别开脸。“你要陪我走去球场吗?”

  这几天,他不让佟子矜陪伴他,但愿意在特定的时间尝试着前往球场。

  “不觉得丢脸啦?”

  “我发现不能再这样下去。”年昱只能走到上回他休克的地方,再无进步。

  “你变急躁了,这种事要慢慢来,急不得。”

  “但是我已经厌倦了。”他知道有个大障碍得跨越,但该如何克服,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对了,这两天会有人来拜访。”

  “谁?”

  “秘密。”佟子矜并未告诉年昱那位神秘嘉宾今天晚上就会抵达。“我们来谈谈声音如何?”

  “什么声音?”年昱防备的抱住枕头,瞪着她,满脸不豫。

  “你先闭上眼睛。”佟子矜笑望年昱孩子气的动作。

  他抱着枕头的感觉就像枕头是一面能抵御千军万马的盾牌一样。

  “你别想催眠我。”他知道心理医生治疗时有催眠这一项。

  “我以人格担保,好吗?”事实上,她根本不会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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