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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在那仿佛燃烧的火焰中,那双明亮如星的大眼睛,正毫不示弱地瞪着滕志远暗自惊叹:没想到让黑道头痛、宵小丧胆的疯丫头竟是这般年轻!

  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丫头烦了。

  “滕志远,动手啊,不然我可要出招了。”她立在枝头大喊。

  没想到,那男子根本不睬她,转过身去与福明低语一阵后,便大步离去。

  这不可惹毛她了!她双足点枝,一个筋斗翻到男子身前,瞪眼怒吼道:“不许走!”

  被她那“降龙伏虎,舍我其谁”的气势所吸引,滕志远停下了脚步。

  但当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滕志远的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双美丽的眼睛在慢慢放大,在她黝黑明亮的瞳仁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那双燃烧在火焰中的眼睛紧紧汨住了他的心,使他仿佛被人点穴了似的不能移开目光!

  “这就对了。”丫头见他听话地站着,还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心中大喜,连赞“孺子可教”,进而用手指点着他的宽肩对他谆谆善诱起来:

  “你身为一堡之主,上有白发老母,中有美丽娇妻,下有年幼儿女……哦,不对,说错了,是年幼弟弟。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地跑掉呢?你今天回来,就说明你是知道错了。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娘和你妻都会原谅你的,赶快回家去吧!”

  滕志远身躯文风不动,仅是默默汲取她身上传来淡淡的竹叶清香。

  等她住口后,他抓住她停留在自己肩上的手指,将其握于掌心,语气悠然,眼神冰凉地问:“你说完了吗?”

  “啊?哦,暂时说完了。”被他冷静的态度唬住,丫头忘了抽回手。

  “那好,让我告诉你——”滕志远目光如矩地看着她。“第一,托天之福,我娘身体健朗,尚无白发;第二,我尚未成亲,不知何来‘美丽娇妻’?第三,我弟弟已二十岁,不能算“年幼”;第四,我并没有跑掉,而是巡视各地产业。所以,在下并非姑娘口中不负责任的堡主或不肖子,更不是负心汉!”

  “狡辩!”丫头反驳道:“你已三年未曾进家门,怎知你娘没有白发?惜心是你父母自幼为你订下的媳妇,你却在要成亲之时一走了之,怎可说并无娇妻?十二年前你在你父亲坟前接受了七星剑,成为堡主,立誓要尽忠职守,照顾家人,壮大祖业,可是三年来你却探幽访古,云游四方,抛下准新娘独饮苦泪,撇下全堡老小任人欺凌。你这绝非大丈夫所为!”

  丫头一席话令福明等人,甚至滕志高都频频皱眉摇头,更是把滕志远气得直想揍人!她说的是什么话?三年来,自己虽不在堡内,但一直在外辛苦奔波,将七星堡庞大的产业管理得妥妥贴贴,她一个外人居然敢对他大放厥词!幸好她没再用令人恶心的“娇妻”二字,否则他怀疑自己能否控制得住心头怒火。

  他捏紧掌中纤细的手指,沉声冷笑道:“哈,看来你倒是把我的事打听得很清楚。是你那徒弟、我的宝贝弟弟告诉你的吗?”他寒着脸看向滕志高。

  “大哥,你别误会,师傅是娘最信任的人……”滕志高嗫嚅地说。

  “是吗?”滕志远的声音更加森冷,脸色铁青,对丫头道:“那你何不再多打听一些我的‘罪状’,然后再来教训我?”

  “不用,我已经有足够教训你的理由了!”

  “教训?”隙志远轻蔑地俯视着她。“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想教训我?”

  丫头抬高下巴。“没错,就是我这个乳臭末干的黄毛丫头要教训你,还要彻底改变你这只傲慢的大笨熊!”

  “那好,来啊,看你有何本事改变本少爷!”

  愤怒地说完,滕志远用力甩开她的手指,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喂,大笨熊,你听着,我一定会逮到你的!”丫头甩着被捏痛的手指喊道。

  “大哥!”滕志高急得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

  “唉!跟老堡主一样的脾性。”福明深叹一口气,挥手指示手下将地上横七竖八倒成一片的飞云寨盗匪们拍醒,丫头这才明白滕志远刚才并没有下狠手杀掉这些人,只是点了他们的昏睡穴。

  “可惜,又让那个死奎汉跑了。”滕志高忿忿地说。

  “别担心,他不会再来了。”丫头胸有成竹地说。

  “此话怎讲?”滕志高不明白地问,福明和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着她。

  看着那些关切的眼睛,丫头知道大家对奎汉及其手下早就腻烦透了。

  奎汉不过是时下众多占山为王、梦想成为乱世枭雄的匪首之一,而且手不多是只凭蛮力的江湖小混混,对其下重手嘛,他们罪不至死;饶了嘛,他们距七星堡不远,人数又多,三不五时地来骚扰,闹得七星堡上下真是烦不胜烦。

  两年前就是他们设计诱捕了思儿甚切的滕老夫人,若不是刚巧碰上丫头,救了老夫人,七星堡肯定被狠狠敲一笔竹杠了。

  “我对它下了蛊,以后他只要一动贪念就会毒发身亡。”丫头得意地说。

  “什么!”滕志高的惊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下蛊?”

  “当然,你不相信吗?”丫头大眼一瞪,说:“奎汉开始也不信,结果不到一会儿,捧着肚子脸色煞白地跑了。”

  “你真给他下了蛊?”福明讶然间。虽然大家都知道疯丫头跟她师傅疯婆婆一样武功怪异,手段千奇百怪,但好像没听说过她会给人下蛊。

  “这有什么奇怪的?”丫头扫了大伙一眼,不以为然地问。

  见她状似不高兴了,大家没有再问,各自忙着收拾战场。

  丫头这才悄声对福明相滕志高说:“只不过是两粒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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