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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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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将包扎好的腿平放在炕上,又转到他身前,为他额头上的伤口做同样的处理,微笑着说:“铁大叔是上河屯的族长,他人可好呢,大伙都听他的话。” 她的靠近令他呼吸到她身上那股独特诱人的草叶香气,不由得深嗅了几口。 雁翎毫无所觉地托起他的头,让他仰靠在墙上,以避免药汁流了下来。 彭峻猛赶紧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的谈话上。 “上河屯?”他不记得在他的辖区内有这么个地方。 “那是个很小的屯,没几户人家。几天前铁大叔带着大伙儿打猎去了,不过这一两天就会回来。”雁翎简单地告诉他,用白布将他的头包扎好。 “好了,你歇会儿,天要黑了,我得先去照顾花花。”说着她下了炕。 “花花?”峻猛做了个厌恶的表情,看着她走出房间。 第二章 彭峻猛靠墙而坐,心里不禁承认,这女孩看似粗野,但手脚轻巧,被她包扎处理后,他的伤口舒服多了,头也不那么晕眩,看来明天一早离开是没问题了。 他习惯性地巡视四周。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和院子一样,收拾得干净整洁。一铺大炕依墙而起,占了屋子三分之一的空间。炕对面地上有个垫着兽皮的草席,席上放着个尚未编织完的筐子;席垫一侧是堵山墙,墙下有个很大的木槽,因光线太暗,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而在房间的另一头,与门正对的墙上是个窗子。厚厚的窗纸挡住了屋外灌入的冷风,其上画的是二十四孝中的王祥“卧冰求鲤”图,画面十分生动有趣。 窗下有一张细长的木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这倒令他十分惊奇,难道那个叫雁翎的女孩还通文墨?那幅窗花是出自她的手吗? 再看自己坐着的炕。炕头摆放着炕柜,上头叠放着被褥枕头等,虽然折叠着,但仍可看到被面上绣着五颜六色的花草鸟兽,有的还是用碎布拼成的。 令他好奇的是,整间屋里没有一件男人的用具,甚至没有一丝男人的气息。 难道她家连一个男性亲友都没有吗? 刚才那令他不快的情绪再次袭上心头:就这么一间房,她让一个大男人进来,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节? 可是转念一想,是她把自己带来的,而且她既敢独自住在这里,自然有她的理由,自己明天一早就离开,犯不着为她操心。 这时,他听见女孩进门,接着是锅碗响声,猜想她正在烧火做饭。 除了柴火偶尔发出的爆裂声和她走动的声音外,屋子里很安静。 彭峻猛闭上眼,慢慢地运功调息,直到一股十分诱人的香味窜入鼻息,令饥肠辘辘的他睁开了眼睛。 在他面前的炕桌上摆了一盘圆形色黄的大饼,雁翎正小心翼翼地端来一锅粥。 她已经梳洗过,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肩后,白净脸庞上黑亮的眼睛和嫣红的双唇格外引人注意。 此刻的她看起来与先前那个凶悍的野丫头又不同。眼前这个女孩举止端庄,肌肤如雪,十分伶俐可人,一点儿都没带野性。 此刻因为屋内暖和,她脱掉了那件红色小棉袄,只穿了普通的淡蓝色裙裳,小巧玲珑的身段十分动人,而她脸上宁静满足的神态更是令彭峻猛觉得她好像是个拥有全天下的女王,而不是一个孤独居住在陋室里的村姑。 感觉到他的视线,雁翎抬起头,看到他注视着自己的炯炯目光时立刻招呼他:“你饿坏了吧?快来吃饭——哦,等等!” 她下炕端来一盆水,放到他面前。“先洗洗手吧。” 彭峻猛没说话,双手伸进盆里匆匆地洗了一遍。水是热的,于是他干脆低头洗了个脸,当然,他注意避开了头顶上包扎的布巾。 见他洗完,雁翎将盆搁在地上,扯下肩头的毛巾递给他,再端盆出门。 彭峻猛擦干净手和脸后,觉得肚子真的饿了。于是也不等雁翎进来,搁下毛巾就伸手抓起一块大饼吃起来。 关上门进来的雁翎见他吃得香,想他一定饿极了。“好吃吗?” “好吃!”彭峻猛简单地说,其实何止好吃,简直是美味,但不善言词的他只能这么表达了。 雁翎上了炕,将炕桌往他身前挪近,方便他取食物。 他咬了一口饼,细细品味着,想不出自己曾经吃过这么爽口鲜香的大饼? “是什么馅?好香。”琢磨不透,他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不过是大虾和南瓜罢了。”雁翎将盖着的锅盖掀开,盛了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放到他面前。 彭峻猛吃着面皮脆韧的馅饼,再喝口小米粥,顿觉清爽可口,风味别样,不觉胃口大开,于是在确定雁翎吃饱了后,他便风卷残云般地将桌上剩下的食物一扫而光。 就像从彭峻猛的瘦和破烂衣服断定他是流浪汉一样,雁翎看到他饥饿的样子,更加确信他过的是有一餐没一顿的苦日子,不由得对他更多了同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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