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花袭 > 多金院长小资女 | 上页 下页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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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曾有过吗?那我不得不佩服您的好脾气,简直可媳美圣人了。”她语气中是浓浓的讽刺。 她不得不重新评估她对史潍的印象。 一开始,她对他的印象是从晓玫对他的称赞来的,说他除了俊俏的外表跟完美的家世,本身是个谦逊有礼,逢人就微笑,态度亲切到不行的人,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院长姿态。 之后,在义诊时第一次见到他,果然如晓玫所说的,那张俊脸上总是随时挂着亲切的笑容,只是她多少有注意到那笑容是应酬式的,而不是真心真意,当下,她并不以为意,觉得这是很普遍也是正常的现象,再加上她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根本不在意他的笑容真心与否。 直到此刻,她才看到他真正的样子,看似亲切……很快的就答应她的请求,但实则话里却尖酸不已,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成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向来秉持这样的作风。 “看来小乔姊姊本人并不像在小朋友面前那般的纯真且和善。”史潍冷哼。 “当然,因为你不是小朋友,而且,你对我并不友善。”童卉乔也不甘示弱。 看来今天这场会晤,注定要不欢而散了。童卉乔觉得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必要,瞧史潍那张俊脸上的不悦表情,他不高兴是因为她侵犯到他的尊严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童卉乔重新站了起来。“希望我们今天这场‘谈话’不会影响到史院长先前的承诺。” “说过的话我会做到。” 童卉乔满意的点头后离开,这一次,史潍并没有再挽留,只是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倒是童卉乔在踏出门之际,禁不住心头的好奇,回眸问了一句—— “史院长似乎对所谓的‘大善人’跟‘社会正义’非常嗤之以鼻?” 史潍听了冷冷一笑,答非所问的说:“我还有事要忙,童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他话是说得漂亮,但童卉乔明白他的意思是“后会有期”的日子遥遥无期。 童卉乔于是点了点头,离开史潍的办公室。 史潍晚上喝了酒。 下班之后,他情绪仍有些差,于是搭计程车到常去的日式居酒屋,一直待到深夜十二点才回家。 其实他喝得不多,脑袋还清楚的很。 以前读医学院时,常跟学长在一起喝酒,他们两人的性格相近,对自己在医界的未来也都同样抱持愿景,他们对自己非常有自信,相信未来肯定能在医界占有一席之地,凭他们的能力! 那时候啊……他跟学长可都是风云人物呢,呵。 回想那段时光,史潍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躺在自己高级公寓里的沙发上,四肢摊平,一手抚着自己的额,遮住眼睛。 他讨厌想起这段往事,但白天童卉乔临走前的那句问话逼出他脑海里的回忆。 “史院长似乎对所谓的‘大善人’跟‘社会正义’非常嗤之以鼻?” 没错,他的确是。他是人性本恶的最佳支持者。 当然这点那位小乔姊姊绝对是站在跟他不同的立场,那些所谓的社工或义工不都是心中有大爱之人吗? 至于“社会正义”,哈,那种东西有存在过吗?这世道不都是有权的人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没有钱没有权的人就连想替自己辩解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当年,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学长不就是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连解释都没办法吗…… 那是一场手术意外,偏偏死者的父亲是一个颇有善名的慈善基金会义工,他利用媒体跟网路的力量,硬是要将主刀的医师活生生推上断头台……而学长替教授背了黑锅,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因为舆论激烈,最后医院逼学长主动辞职,明明那一切根本不该由学长负责…… 医师不是神。那时还是实习医师的他看到学长遭遇的一切,才领悟到自己曾经的自大有多可笑。 生命的主宰向来是看不见的命运,不是他们这些拿手术刀的医师,他们只不过是让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多了几分筹码跟上头那位主宰者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而那些病重的,或受伤严重的……就算上了手术台也不可能挽回什么,可偏偏有人把医师当成神,若没能将人给救回来,这神也不用做了,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优秀的学长后来被迫离开医院,离开号称全台湾最好的大医院,再加上那场意外被所谓的“大善人”每天开记者会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学长有再好的医术,愿意收留他的医院也少得可怜,最后学长不得不离开台北,到东部一个小镇里的小医院当医师。 那时候他虽然替学长抱不平,却还带着希望,认为时间会还学长一个公道,凭学长的医术,绝对有机会回到大医院里一展长才。 只是命运捉弄人,那位“大善人”坚持替自己死在手术台上的儿子报仇,就算学长避到远处仍然不放过他。 “大善人”利用自己是某谈话节目常态来宾的身分,不时在节目上影射打压学长,害学长就算在全新环境依旧被冷眼看待,愿意让他看诊动刀的患者少到可怜,空有一身优秀的医术却再也没发挥的空间,之后,学长又再度被任职的医院逼退……有再坚定的意志又如何,退无可退的学长,最后选择了一条叫他不敢置信的路史潍陷在回忆里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流下了男儿泪。 今天他真的是彻底失常了……下个月初便是学长的忌日,每年那一日他都会特地排休,南下到学长的故乡,带着他们读大学时最常喝的酒,在学长的坟前陪他喝酒聊上一整天。 或许是因为学长的忌日要到了,影响了他的心情,看到“小乔姊姊”为儿童之家的孩子奔波,明知她对那些孩子是一片真诚,他仍忍不住出口嘲讽。 史潍擦去脸庞的泪水,起身回到卧房,这失控哀伤的一日,睡一觉就过去了,这样的自己他只留给自己看,不会让人知道。 *** 从护理系毕业之后,童卉乔转当社工员,虽然工作时间是比其他两名担任护理师的室友看起来固定,好像比较轻松,但实则不然。 她是不用轮班,不用值大夜,可只要是负责辅导跟关怀的家庭案例有任何状况时,她是随传随到的。 像今晚约十点左右,她都快要到家门口了,却接到一件关怀案例中母亲的来电。 陈可柔。 童卉乔对那名才四岁却总是一脸恐惧不安的痩小女孩印象很深刻,她不懂陈可柔的母亲丁芳明明爱着她,却让她深陷在长期酗酒好赌父亲的家暴恐惧里。 童卉乔叹了口气,丁芳的求救电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接到了,但一样的事还是一再发生,她再怎么劝诫都没用。 尽管很无力,童卉乔还是赶紧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对方的住处,深怕晚了会闹出人命。 陈家人住在新庄一栋老旧公寓的顶楼加盖,不需要按门铃,一楼的大门早就被毁损,童卉乔一使力便推开了。 她爬上顶楼,就见陈家的门半掩着,里头传来哭声,想必是丁芳正抱着女儿痛哭。 童卉乔忍不住又叹了好几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一再地回头?想起丁芳的顽固,童卉乔真的很想拿极子将她的脑袋给敲醒。 一进到屋内,不意外见到凌乱如战火肆虐过的客厅,丁芳就抱着女儿坐在地板上伤心的流泪。 童卉乔进屋时发出声响,丁芳跟陈可柔同时抬头看向门口,一脸惊恐,当她们发现进屋的人是她时,才瞬间放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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